老孙头, 就是个放羊的老羊倌,家住曲水河边的大庙村,几十年来,他赶着一群羊早出晚归,到村后山上放羊,一茬茬的羊养大了他四个儿子,养活了他们一家人。
一天下午,他正在后山上放羊,邻居家的二小子急匆匆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叔,你快去看看吧,你家我三哥摔了一跤,情况不大好,已经送医院了。
等老孙头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儿子已经停止了呼吸,原来儿子去走亲戚喝多了酒,回来的路上,自行车闸失灵,从一段陡坡上摔下来,头部受到重创,当场不治身亡,年仅42岁。
从闻听儿子出事一直到处理完了儿子的后事,老孙头表情一直是木木的,眼睛发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和人交流,都说老孙头是急傻了,楞了,呆了。
邻居们都怕他想不开,几个老头轮流去找他玩,但是儿子一期后,邻居再去他家,却是铁将军把门,不见了他的人影,有人说看见他赶着一群羊去了后山,还到处转悠着,看来是邻居们多虑了,有的说他还有心情放羊,说明他真是铁石心肠,压根没拿儿子去世当回事。
唉,说起这个老孙头,他叫孙有文,他可是在年轻是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为啥呢,长的帅呗,那时他家还算富裕,说亲的都挤破了门,最后还真是有个外号叫“嫦蛾”的姑娘嫁给了他,能被叫做嫦娥的肯定也丑不了,他们两人的结合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婚后,两口子恩爱有加,一连生了四个儿子,这几个儿子也是长相俊美,老孙头会木匠手艺,这在当时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可是吃香的活计,谁家姑娘出嫁不得做套家具啊,所以找木匠干活得提前预定,老孙头手艺好,活儿多,所以拉扯这几个儿子长大不成问题。随着儿子们的长大,老孙头一个个给儿子娶上了媳妇,就剩下那个老五了,外出上学说是不干出点名堂来不结婚,唉,随他了,儿大不由娘了,老孙头的任务基本算完成了。
这两年,老孙头年龄大了,眼睛也好像出了点毛病,看东西有点模糊,这对于指望着眼睛瞄线的木匠人可是一大忌讳,幸亏老孙头早早把手艺传给了几个儿子,两个儿子合伙开起了家具厂,把生意慢慢做大了。于是老孙头退居二线,怕老父亲闷的慌,儿子给他买了一群羊,白天就到山上放羊,就当锻炼身体了,老伴给几个儿子家看孩子,整天也忙得很,过年过节,老老少少二十多口人热热闹闹,常惹得邻居羡慕不已。
但是俗话说“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也许是老天也妒忌他们一家人的美满吧,好日子整过在兴头上,厄运便接二连三地找上老孙头的家门了,先是老太婆六十五岁时得癌症去世,接着五十三岁的大儿子中风瘫痪,两年后离世,两次打击差点让老孙头走上黄泉路,但是他还是挺了过来,可是这次,他最俊美的二儿子也突然意外离世,四个儿子走了两个,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世上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了。乡亲们也担心着,老孙头的日子怎么过啊?这个打击怎么让人受得了。
下午天快黑的时候,老孙头赶着羊群回来了,有乡亲们跟他打招呼,他就像平时一样,晚上,怕他寂寞,胡思乱想,有几个老头吃完饭到他家里去坐一会,但老孙头绝口不提家里的事,别人提及他也是只是淡淡地说,没法子啊,还得过下去,还得好好活下去,四家里还有俩孩子要拉吧,他们孤儿寡母的,我放个羊得帮衬着,要不你说咋整?
老孙头早出晚归,中午就拿着煎饼和一壶水,在山上对付了,时间长了,有人见过老孙头一个人在山上偷偷地哭,也有人见他天天到山上妻儿的坟前转悠,一坐就是半天,妻子和儿子的坟前每天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有时还有一些野花在坟头上插着。也许这就是老孙头排解痛苦的最好方式吧,在大自然中一个人慢慢化解自己的痛苦,而不要把那些悲伤的情绪带给邻居和家人。
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老孙头,还有很多像老孙头一样的家庭在遭遇着各种不幸,还有余华所写的《活着》中富贵,亲人接二连三地离去,他不也的好好活着吗?
无论发生了何种不幸,我们只能勇敢地去面对、坦然地接受,活着就是承受苦难,活着就是一种责任和担当,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要坚强起来,为了所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都要好好活下去。
无戒日更训练营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