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追爱,有人怕爱。爱情就像是一个流氓,毫不讲理地闯进你的生活,打破你的计划,改变你的习惯,而你只能伫立在原地看着他把你的生活弄得一塌糊涂之后大摇大摆地从你的身边离开,你剩下的只有无奈。”
正值青春年华的我们总会有许多莫名其妙的烦恼,免不了几个哥们聚在一起,撸着串,饮着酒,肆无忌惮地向彼此倾诉心中的不快。而爱情这个话题永远是避不了的,每次牵扯到这种关于情与爱的话题,总免不了我一哥们的在场。他总给自己挂着情感导师的身份,每每笑起来便只剩一条缝的小眼睛里总能闪过一道灵光,透出的是成熟和睿智。每当朋友们遇到烦恼,他总会以幽默风趣的言语配合着搞怪的动作驱散我们心中的不快。他就是西顾。
我曾和他两个人大口喝着啤酒,诉说着一些大学生活中的琐事,向往着小说中那种违反现实的大学生活,我这样问他,“要不,我写写你的故事,让你当回主角,过过瘾?”他微醺地看着我,抬起杯子灌了一口酒,“要写就写好了,给我取个好名字,像个偶像剧中的男主角,那才配我的身份!”所以今天有了西顾的故事。
西顾是四川人,身材是典型南方人的瘦小,骨子里是典型的文科生,总是能在各种场合吟诗几首以表心中所感,也可以在下一秒像个相声演员不经意间便引爆全场的笑点。在我眼里,他是个幽默的书生。
高一时,他还不曾褪下爱出风头的外壳,刚入新班便竞选了班长,班长总是要忙里忙外,干一些琐碎的事情。高中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即使成为了班长也不会有多少改变 ,尤其是对一个自称天生不羁的浪子来说。然而命运这件事又有谁可预料,一如西顾遇见了杜若,一个贯穿他青葱岁月的女生。
西顾至今未忘记他们初见的场景。
那个午后,西顾早早的来到了教室,本以为是全班到校最早的学生,却瞥见了一道静坐教室一隅的身影。瀑布一般的长发,淡雅的格子衫,微圆的脸蛋上有两个自带笑意的酒窝。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荡着涟漪,午后的阳光在那长长的、一闪一闪的睫毛上雀跃,像是探询,像是关切,像是问候。西顾拿起了画画的笔,他需要天空,需要一片被微风吹淡的蓝色,好让画卷散开。
西顾画下了周围的一切,却没有画她。“她太过耀眼,使我目光无法直视!”西顾如是说。杜若的上进与努力深深地吸引了西顾,她就像一道绚丽的流星引爆了西顾世界光华璀璨的共鸣。西顾在那一刻明白了喜欢是一种何样的感受。
此后的日子,西顾开始了一段孤独而漫长的追爱旅程。那个年龄的男孩总想找点什么去寄托自己的情愫,西顾选择了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情非得已”在那个时间段来表达自己的喜欢。他每当下课就在座位上大声地唱着这首歌,全身心地唱着,希望能够引起目光中唯一的那个女孩的一丁点注意。他曾说过这首歌唱着唱着,唱到毕业,整个班的人都会唱了,都陪着他唱给那个女孩听,唱给自己的青春听。我无缘去看到当时的场景,如今只有在他喝到伶仃大醉之后才能听到他撕心裂肺地唱着这首歌,只是那个女孩再也听不见了,也没有下一个女孩能听他唱了。
杜若终究是被西顾给打动了,高三的寒假他们有了第一次约会。那天月亮很圆,月光很柔,一朵又一朵白莲花在月光的照映之下把意境渲染的格外空灵。他们肩并肩地坐着,天南地北地聊着,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不经意之间便到了分离的时刻,他们面对面地站着,目光一次又一次地迎着月光连成一条直线,却又因少男少女之间的害羞变成一条曲线。他问她,“我可以抱你吗。”少女很腼腆,“只能抱一下。”他紧紧地抱住她,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我可以吻你一下吗。”少女瞬间就红透了脸,犹豫了很久,才低声说,“只能碰一下。”他重重地吻了下去,他告诉我,那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这全世界最近的距离。
时间与距离是一轮永不停歇的轮盘,它们在悄无声息之中一点又一点地消磨着爱情,最终将当初的冲动与热情消耗殆尽。
高中毕业之后,西顾背弃了当初的承诺,一个人去了江南的一座小城,杜若则在背叛的驱使下去了更远的北方。我还记得他一脸落寞地坐在我面前,慢慢地对我说了一句“我辜负了她,把她丢了。”紧接着剩下的就是长久的无言。
大概是因为我胡乱的鼓励与安慰,也或是因为那段时间何以笙箫默的影响,西顾义无反顾地去了北方,试图去把那个被他弄丢的女孩再找回来。人的一生总会有一次不计后果的冲动,我想,塞北之行就是西顾的一生的冲动。
648公里,十多个小时的客车,他来到了她所在的城市。他去了她的大学,站在了女孩的宿舍楼下,可是那个女孩并没有给他一个见面的机会。虽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却无法相遇,这应该是最大的悲哀。
短信界面的文字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在李宗盛的版本里,下一句是没有你会不同”
“都分开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还想要来找我”
“如果你生命中出现过那么一个人,那么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你就是我的不将就。这句话并不能完全表露我的感受。若你问我是带着何种的心情来与你复合,用汉乐府诗来讲是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用唐诗讲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用宋词讲是相逢便情深,恨不相逢早,识尽千千万万人,终不似、伊家好。”
当我听到这里时,我对他说这是我听到你讲的最好的情话,他淡然地一笑,说这是他人生中装的最大的一次逼。
然而,西顾再一次辜负了杜若,那个女孩还是离开了他的生活,他不止一次告诉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自受。他是爱着那女孩的,但他的爱是不安分的,是无法给人安全感的。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否会因为这一段话而怀恋过去,痛哭流涕,但我知道在西顾的人生中,这样的爱只有一次。
我们都曾经爱过或正在爱着这样一个人,他/她很平凡,却在我们的眼中,是最唯一的存在,是不能够代替的存在,离开他/她之后,就再也不敢像这样去爱了,也不会这样去爱了。这样的爱,叫做唯一。只是有时,我们慢慢忘记了一种名为珍惜的东西,于是这个世界有了遗憾和辜负。愿你能珍惜你所爱着那一个人!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