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也觉
我买了一把芹菜回家。
走在古镇的时候,一位老人家停着一辆三轮车在那里,车上只放着一些翠绿的青菜。“便宜呢,每把三块。”见人过去他就吆喝着,用一种我听不太清楚的方言。
看着那一把把芹菜,我心血来潮,心想好像好久没吃过了,自己也似乎从来没炒过,反正也便宜,不如就买一把回去。于是同大爷说了一声,便拿了一把回去。
芹菜,对于它我是有深刻记忆的。我对它最开始的印象是在乡间的水沟里,小小的,翠绿的一簇簇。我是在水乡长大的孩子,故乡里一片的都是土地水田。水田之间都是蓄水引流的沟渠,因为常年都有水,里面便经常生活起一些小的植物和一些小的鱼虾,而野芹菜就会经常出现在这里。
起初对这些矮矮的小小的东西是并没有那么在意的,它太过普通,我也不认识它。直到有一天有人在那里采它,并跟我说,这是芹菜呢,可是能吃的,我才开始留意它。喝,原来是个好东西!
那时候乡间水渠到处都有它,不过很少有人会去采它来吃,所以虽然经常能看到它,我却一直没吃过。直到有一天我伯父家不知怎样采来,而我刚好又在他家吃饭。要吃它时我还兴奋了一下,可谁晓得只吃了一口,啊呸,味道怎么这么重,从此便一直嫌弃它。
是的,野芹菜长得都很矮小,味道却很重。一般嫌弃特殊味道食材的人都不太能忍受得了它的味道。而我也是。直至后面我念书从老家出来,在外面常在别的菜色上看到它,才又开始引起我的注意。不过这时它都是做为一些辅料,一般都是同肉啊鱼啊一起炒。这时的它就已经不太像是它了,它再不像我小时家里看到的那样,体态都好大好长,味道却淡得很。
我想世间事大抵都是如是。一件事物呈其原始面貌的时候,自然保留着它原本的样子和味道,也不很争强斗狠,只安静的生长在它自己的一方天地。然而一旦开始被需求,被要求了些其他的定义,至最后被移植在好的舒适的土壤里,它就开始野蛮生长起来,慢慢的它便开始变味,变成一个那绝不是它原本该有的样子。只是你一眼看去你还会觉得它似乎生活得比以前更好了,只是懂的人知道它再也不是它。
事物如此,人岂又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