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色·净悟 | 21 | 假设一切从头再来

原创 | 方芳

不少人假设,如果一切从头再来,他会怎样怎样又怎样。盘算得很好,但那只是徒叹奈何的梦。我从不这么梦想。慢说这只是一件纯属大脑发热的想象,就算真有机会,我也不会从头开始。每一个能让你后悔的人或事,其实都来源于你身上的软肋。既然是软肋,你就必得经过。你再走一遍,不见得你会得到一个新的十全的安排。反倒是,无论多么完完整整的宝贝,或者破破烂烂的玩意,你坦然地接受了,就意味着你向着平静的快乐,又近了一步。

假如人思维的路径有别于惯常所见,势必被惯常惯成的、局限于泥坑胶着状的、那种源始就错误的所谓“逻辑”(或曰聪明、“正常”)视为怪物。

曾有几位熟人聊天。大家七嘴八舌,控诉自己生活婚姻家庭什么的一些不如意,探讨下辈子投胎要做什么。我一言不发,听着。这辈子离完工还远着呢,就想着下辈子。奈何桥一过,恩断义绝,永世不再联系,何苦老想着上辈子啊下辈子的,值得珍惜的宝贵时光哪里用得着如此来打发呢。真是荒唐得过了。每个人都是此岸受了引诱而跳进河里的泳者,不会随便有渡船来你身边的,大家尽力游远一点,保命的同时,保住姿势尽量洒脱些,也就好了。

终于,大家无聊了,开始问我,你下辈子想做什么啊。我懒懒地说,和你们你不一样,我可不想再做人了。大家神色诧异。“做人多好啊,我下辈子还要做人。”阿佳的话引起大家的共鸣。我像个异类,继续补了句:还有下辈子的话,做根草,做只狗什么的,都挺好的。做人,好的话,没必要再经历了,多乏味啊;不好的话,重新走一遍,多痛苦啊。话不投机,大家更觉得我不太正常了。我当然也没有兴趣和她们继续说下去。

我这么说,倒并不说明,我就是个宿命论主义者。然而,它就是事实的存在。一个活着的勇者,当然不能随便认命,但你不能不接受,那已是既成事实。只有接受,你才能从中有所领悟;也只有接受,你才会有可能得到改变。这难道不也是坦诚面对的最好方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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