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4年的夏天,正值我大学毕业。
大学毕业嘛,大家各奔东西,天南海北。一群人在一起少不了喝酒,也少不了眼泪。
我们一群人每天晚上都固定在校园外的一家大排档喝酒。因为离别的缘故,每天我们都喝的不省人事。每天都不知道怎么度过这个夜晚。
那天,正值我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一群人还是聚在老地方。那时是6月份,长沙最热的时候。我们热的满头大汗,只求冰镇啤酒可以降低我们的温度。
离别的前夕,大家心情都不怎么高涨。都在闷闷的喝酒。我忍不住了,举起杯敬了大家。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举着酒杯,哽咽的对着他们一杯一杯的喝酒。
终于,我醉了,醉的一塌糊涂。醉的不省人事。只记得我对他们说,我走的时候,希望你们别来送我。我怕我会舍不得离开。
第二天,我悄悄的离开了长沙。谁也没有告诉。
正值青春年华的我们乍一下面临离别,所有人都有些手足无措。最好的四年里教会了我们如何珍惜缘分,教会了我们放肆挥洒青春。这四年里教会了我们太多太多。可笑的是,没有人教会过我们如何面对分别,宴会散场,梦醒的时候我们已是酩酊大醉,甚至不曾挤出一个微笑,还来不及告别,就这么长大了。
后来他们问我,为什么不让别人给你送行?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他们,因为在两个人的关系里面,我永远都是守护的一方。让别人看我离开我的心会难受。相比较之下,我更愿意送别人离开。这很矫情,我知道。但我就是这样的人。
二
去年冬天,我跟狗剩文端一起去哈尔滨找公主。
我在家翻箱倒柜找了好久才发现自己连一件羽绒服都没有。我看了看我最厚的衣服居然是一件加绒的风衣。
我在风衣面前纠结了好久。终于决定就穿它去哈尔滨了!
我可是在南方吃了五年魔法伤害的冰冻的,难道害怕你这物理伤害吗?再说了,专业点的话,我这种人可称为双修。
到的那天晚上,我们四个喝的酩酊大醉。公主非要带我们去江边吹风。我一听脸都绿了。但拗不过三个人生拉硬拽。我穿着风衣出现在寒冬腊月的哈尔滨江边。
那晚我们玩的很开心。开心到我回到屋里缓了半小时才感觉到我的身体。笑着活下去。
我们几个疯玩了几天。终于踏上了返程的路上。
在车上,狗剩突然对我说这么一句话,我睡一觉,你离开前记得叫醒我。
那天离开我真的叫醒了她,挥手跟她说再见。转身离开了。
我想,可能我也变了。我也需要别人送我了。
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三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经历。
在一场旅行中,你遇到了一个陌生人。你俩交谈了一路,聊的十分尽兴。像是一对多年未见的好友。可是终点站到了,你俩各自背上行囊,握手道别。
这一转身可能今生今世再也遇不见了。
你很后悔没有问他的联系方式。但转念一想,你俩萍水相逢,也无交情,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过客而已,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以前的我,总是刻意的逃避离别。
就算真的离别了,也会自欺欺人的逃走。认为人生只有相遇,没有别离。
这么多年我想明白了,离别是人生的常态,无论你怎么恐惧它,它还是会如影随形。而正因为离别的伤感,才会衬托出相遇的可贵。也会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
四
这些年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风景,也遇见很多人。有时总会遇见,又无时无刻不在告别。相比之下,竟还是离别居多。
现在,遇见的人越来越少,离开的越来越多。身边就只剩下那几个人了。我开始发现,生人可以变成熟人,但是熟人如果变成了生人,会比生人还生分。
我的生活开始出现分道扬镳。从很久不见变成再也不见;从偶尔联系变成再没联系。
我突然明白,成长是一个体力活。说走就走的次数越来越少,失恋能来陪你的人越来越少。因为孤独变成人生的常态,所以陪伴才显得珍贵。
我们深夜失眠,我们白昼忙碌,我们终究习惯无话可说。
如果你要提前下车,请一定要叫醒我。这样我可以看着你离开的身影,心里默默盘算下次见面的时间。
但愿不是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