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无厘头梦魇二三场景

湿滑的峭壁,布满了青苔。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掉进那幽深的散发着怪异味道的绿水沟里。我好像是拉着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拼命跑啊跑,后面是很多凶神恶煞在追赶,跑过峭壁,在一条很荒凉很萧瑟的大道上,路面白花花的,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壮。为首的少女拿着把刀向我走来,我紧紧握着自己那把小匕首,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浸了许多血,此时在我手中滴答滴答往下掉,我不知道那是谁的血,许是敌人的,许是我的,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此刻自己眼中的狠戾。然而现实中的我不会这样,现实中我胆小,怕死,还怕疼。我知道此刻我是在梦中的,但梦中的我纵使阴狠,却还是一样怕疼,生怕对方的刀突然刺进自己的身体,紧绷的神经让我气喘吁吁,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掉。

突然地,场景切换,梦中总是这么地无厘头。满是泥泞的道路,很烂,很难走。天黑得看不到一丝光亮,又下着雨,给人一种潮湿又肮脏的感觉。奇怪的是,我拉着一辆木质的车,在雨中艰难地走着。

“我们败诉了,刚我去代你参加的庭审”。隔壁小伙子突然出现并且这样对我说。“什么,不可能,不是已经审过了吗,我们胜诉了呀,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我的脑子里面好像装了颗心脏,嘣嘣直跳,心却一抽一抽的,原来心理也可以用山崩地裂来形容。等等,为什么?为什么是别人代替我参加庭审?这个人出于什么目的?我为什么没去?还有,明明已经结案了,我们胜诉了,为什么还有第二次审判?为什么?为什么?我脑中出现庭审现场被告得意的笑脸,以及现场所有人意味深长的笑。那种笑,阴森而可怖,我后背发凉,头皮麻得要裂开。我是谁?我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场景切换。那是一座很老很老的老楼,好像是医院的楼,又长又深又暗并且走不到头,没有一丝光亮。但是又像是学生宿舍楼,因为有很多疑神疑鬼的男性年轻人,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因为那种感觉很怪异,每个人都很怪异。又是那股味道,那是种什么味道呢,有消毒水的气味,有厕所的气味,还有垃圾桶的气味,或许还有,福尔马林的气味。总之,各种混杂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我发誓现实生活中我没闻到过这种气味,也没去过有类似气味的地方。但是,这个气味,已经在我的梦中出现了四次。这次,我的设定是个男生,似乎每个人都想着逃离这里,每个人都因为有未知的恐惧而面部扭曲。但是这栋楼的楼层太多楼道太长太暗,根本无法走出去。我是这些人中的一员,我们迫切想逃出去,但是我们逃出不去,绕了一圈又一圈,每个人都大汗淋漓,每个人的眼中都是绝望的惊恐。我们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逃跑计划,重复着侥幸到绝望的心理演变,同样每天,都会有一个人失踪,再也没出现过。整栋大楼充斥着焦虑,恐惧,压抑,窒息的味道。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个举止怪异的同类,因为恐惧而变得癫狂,而后又消失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栋大楼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前面说了,这次我的设定是一个男生,却莫名其妙又来了一个女孩,她的设定是和我很亲近的人,我能感觉到她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所以我拼命想保护她。我们做饭,切好的肉丁突然就蠕动起来并且开始腐烂,那黏成一团的肉丁上面好像生了一张嘴,有种吞噬掉一切的恐怖。篮子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条鱼,它扭动身躯,嘴巴一张一合,一切的一切让人恐怖到极点。我拉着女孩朝楼上跑去,想找其他人。突然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栏住了我,她黄头发,扎个低马尾,圆脸,整个人显得很富态。她的设定是我的姑妈,我很清楚我姑妈不长这样,但没办法,梦境就是这样设定的,所以我很信任她。此刻,她拉着我的手,低声让我别说话,她会带我逃到安全的地方去。于是姑妈拉着我,我拉着女孩,我们跑到了逼仄的顶楼,头顶就是天花板,狭小的空间让人不得不低着头。突然我心中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一把甩开姑妈的手,质问她究竟是谁。她见被识破,立马一把撕掉了穿在身上的西装外套,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副金属的身躯,肋骨根根分明,大臂肌肉异常发达,而她的后背,赫然凸起了一块硬硬的,很锋利的东西,好像立马要顶破外面那层薄薄的金属皮。我本能地将女孩护在身后,看着那怪物咧到耳边的红唇慢慢向我逼近,闭上了眼睛。

场景切换。马上就要天亮了,但我醒不过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我知道有人在外面开我卧室的门。钥匙转动了三次,门开的声音。可恶,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而且完全动不了。被子蒙在头上,我没法扒开被子,更别说跑出去。静静地等待着,被子塌在口鼻上,呼吸有些困难,被窝里,是我咚咚的心跳声和睁得酸涩的眼睛。没有听到脚步声,就一直静静的,我无法动弹,但我明显感觉床头立着一个人。整床被子压着我,我像被死死地定在了床上。但不知为何,我似乎能看到立于床前的人,他穿着黑色卫衣,外面又套了一件薄薄的好像塑料材质的外衫,鸭舌帽下的脸隐没在黑暗中,他就那么直直地站着,看着床上完全被被子盖住的我。我感觉额头上有虫子在爬,心脏强有力的咚咚声越来越大。该死,该死,还不醒来。我拼命翻动眼皮,好像是醒过来了,但我眼睛好累,睁不开,身体也好累好累,动弹不了。这时,我感觉被子上开始有压力,慢慢地,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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