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蒙山樵夫
高考季又到了,怀揣着青春和梦想的孩子,即将奔赴高考的考场。等候高考的成绩,选择自己心仪的大学,就要面临人生的第一次抉择,就要接受国家对他们的挑选。站了一辈子讲台,给这些孩子作了几十年伴读。我理解这些少男少女们此刻的心情。每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十几年前那张写满梦想的地图。
明天就要高考了,面临人生第一次重大抉择,班里的孩子心态各异,情绪不同。女孩子不时揉搓自己的秀发,男孩子则拿起笔在纸上涂涂写写画画。那些青春的脸上有一种高昂;有一种疆场搏杀的气概;也有的忧虑忐忑、暗自神伤。三年来,我一直陪伴他们,我知道他们此刻的心情。看到这种情况,就想让孩子们释放一下压力,重新调整自己。我突发奇想,从我办公室的墙上,扯下一张《中国地图》走进教室,开始了高中阶段的最后一次班会。
孩子们看我站在讲台山,手里拿着一张地图,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个孩子开玩笑地问:“老师,你不会改教地理了吧?”我一改往日严肃的表情,“说得对,今天我这个语文老师就给大家上节地理课。”“呀……”孩子们一阵惊呼。
我净了净嗓门,用了一种较带抒情意味的语调,“孩子们,三年来的勤奋努力,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摸爬滚打,我们师生始终在一起。明天,你们就要奔赴高考的考场,进行人生第一次抉择,接受祖国的挑选。人常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大家回顾一下你小时候刚入学的理想,现在十几年过去了,你往日的人生规划、人生设计,今天就要绘就你多彩的梦想蓝图。刚才,我答应给大家上节地理课。大家看这是一张《中国地图》,请大家把你梦想的地理坐标,把你梦想的城市,梦想的大学写在祖国的版图上。我今天上的这节课就叫“梦想地理”,也是咱们班最后一节班会课。
我的一席话,如同一颗巨石抛进了孩子们本已涟漪波动的心湖。孩子们眼睛湿润,教室一片安静。我发现,孩子们心中的忧虑、忐忑、不安,一下子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心中涌动的感奋和激情。孩子们一个个拿起笔,走上讲台,在这张《中国地图》圈画自己梦想的城市,并写下自己青春的誓言。一个个孩子走上讲台,下面的孩子都在出神地看着。半个小时,这张《中国地图》就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孩子们的梦想。
班会结束的时候,我说:孩子们,这已经不是一张普通的《中国地图》了。这是大家梦想的地理坐标。我将这八个字“不忘初心,方得始终”送给大家,无论你以后走到哪里,你都不应该忘记今天这节课,都不应该忘记在这张《中国地图》写下的梦想和誓言。我的这番话,孩子们投之以从未有过的掌声,不少孩子站起来,跑到讲台给我以紧紧的拥抱。
十多年过去了,我调动了四个单位,搬了三次家,我都没忘记这张写满孩子梦想的《中国地图》。这张地图一直珍存在我的身边,有时还不时拿出来看看。看着地图上孩子们不同颜色笔迹各异的签名和留言,我如同看到了他们那一个个青春的笑脸。当年那些孩子,还真的实现当年的梦想。在他们曾经写下梦想的城市,他们读书工作,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他们还真的就在当年所填的城市里扎下根。
就在2015年元旦的时候,几乎就在同一个时间,我的几个不同届次的弟子邀请我到他们所在的城市走一走。我真的下了一次决心,走,看看弟子去。我觉得这一次,我才真切地走进孩子们当年的梦想,走进他们学生时代向往的地方。我觉得这是一次梦想与现实的对接之旅,是师生欢聚的幸福之旅。我享受到了作为老师的幸福和荣光。
春节的时候,我找出这张十多年前的地图,拍照传到了学生创建的班级QQ群,写了这样几句话:
亲爱的孩子们:
在你们的记忆里,
是否还有这张地图的位置?
每当我轻轻抚摸她,
就如同抚摸岁月的痕迹。
时间能隔断记忆,
时间能隔开距离,
却不能隔断那珍贵的往昔。
在祖国的版图上,
青春的你们,
曾经写下你们的梦想和希冀。
而今,十年已逝,
在我们共同的记忆里,
珍藏着憧憬、奋斗、求索!
青春易逝,
孩子们,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