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点乱。祎,你二十一岁了。
本来昨天晚上就应该写的,然后疯疯癫癫的打算买东西,最后看到购物车的结账,才发觉,有些东西我根本负担不起。
负担不起。今天来上课,走在樱花树下,叶子倏忽而下,轻轻的啪嗒一声,想起今年早些时候,我看着一树的粉红有些难过——这些树落叶之前我就要考试了,然而却没有准备充分。如今,那场比高考还让我心惊的考试已经过去,又想起来,明年这样的落叶,这样的景色,大概就见不到了吧。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个冬天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年此时你会穿着比基尼走在南半球的夏日中,而我却抱着热水袋穿过拥挤的人群找不到归宿。
记不记得,刚刚来大学的那个秋冬,我经常给你打电话,就连现在穿的也是你给我挑的卫衣,你还给我织了围巾。寒假的时候我很开心说,大学终于过去了八分之一。好像全部结束我们就会回到高中时相互依偎相互扶持的难忘时光。时至今日,还剩下八分之一,我却无比的清楚,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我记得那个夏天我们的分离,你在人前喝了很多酒,眼神迷离中轻轻抱住我在耳畔让我一定照顾好自己,我知道你的担心。那个时候你逐渐消瘦的身体即使不用刻意保持距离,我也触碰不到你的乳房——那种信任,让你躲在我背后去系崩开的胸衣扣子;后来寒假的离开,你又找了新的男友,依然喝得烂醉,只是挥挥手。我很高兴,终于有一个人不用你去保护,而是换他来保护你——不管多么短暂;而坐在回去的出租车上,那个城市萧条的夜景映不出我的脸色,我想,我的脸色应该再也不是那个被你拥入怀中的哭脸了。
是不是,长大就意味着这样的欲言又止和相敬如宾,尤其,男女有别。
我们熟稔么?我们交心么?并不是。我们,只是习惯在一起,更严格来说,我,习惯遇到了问题去找你。那些你醉酒的瞬间,我才知道你的过往,也是听怡琳偶尔谈起,才知道我原来一点也不了解你。但我觉得,这就够了。
很高兴遇到你,真的。遇到你之前之后,我都不打算和一个经常烂醉如泥,半夜翻墙跳窗出去上网的女孩子深交,我偏执的认为这样的人大概和我没有共同语言。而我在那个灰头土脸的夏天,在那个破破烂烂的辅导学校遇见了你——被迫叫你桃子,你却没有预料中的翻白眼。
你是一个强大的女人,从我遇到你你就不是以孩子的面目出现,如今依然如此。所有的这么多人,只有你,给我最坚实的安全感。说起来一个男生去找女生保护令人不齿,但,我们确实这样的相处了这么久,高中三年三次分班,我们还有怡琳,从未分离。
我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形象,好像,你从来没有女生原本有的情绪和细腻。这么多年来,才渐渐体会到,你也过得很不容易吧。
不知道现在了解会不会太晚。想到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大概不多了。再见,还会那样肆无忌惮的勾肩搭背么。
突然想起我还穿过你一件白色狐皮的上衣:-P还有我们三个胖子挤进狭窄的教室门,还有在男女厕所合影,还有饥饿的课间偷吃你的东西,还有你的特仑苏让我胸前有了奶味,还有用你的手机和男生调情……你是我青春张扬的所有瞬间。
你是我青春里面,最阳光灿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