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如常,今年的高考与往年有所不同,从时间跨度上来说,正儿八经的推迟了一个月份。其他方面,日子一如既往。
“你最讨厌那个季节?”
“犯罪率最高的季节。”
“什么?”
“夏天。”
夏的白天太过燥,一切都像是透明度极高的玻璃片,通过色香味被传达的过分清楚,人好像一下子没了隐藏,赤身裸体的暴露在世界面前,这绝不是服装的原因,特别是在郎朗晴天。
持续高温的催化让小区楼下的老太太们都拿着小马扎和大街上散发的广告扇聚集在狭窄的楼间道拉起家长里短,出门买菜时偶尔还会看见褶皱脸上难以隐藏的笑容。在瞬间彰显出不容拒绝的回应,我就放轻脚步,一定是因为阳光刚好照在她们脸上的温度足够弥补我内心的空洞。
说来,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久到食物变得酸臭,久到桌子落上厚厚灰尘,以及橱子里仅剩一包的速食快餐。
人们相互交流着,彼此贡献给对方当下生活里某个时间段的信息用以维持情感上的需要,好让生活显得不那么孤独单调。
可明明是那么鲜活的人,在朋友面前尽可能的显示出自己搞怪善谈的一面,却在各自拜拜后像个程序一般开启了自己的闭合模式,躲在屋子里静悄悄的,也什么都不干,偶尔翻翻书。恍惚之间,一天过去的很快。
傍晚时分,关掉屋子里扎眼的灯,趴在阳台周围看远处河道旁边的路灯,鹅黄色的光齐刷刷整齐的排列,把手伸出去,遮住视线内的光亮,就假装拥有了半个黑夜。而此时的风也不像中午那样热烘烘的,偶尔间还会有种已经到了秋季的错觉,直到过很久天空会变成了海水一样的深蓝色。
打开手机看表,五点二十五分。
不眠夜时常会有,倒不至于网络上谣传的猝死。只是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寂静是夜晚给予人最为神秘的礼物,我们带着各不相同的滤镜回馈以同样的沉默,漫无边际的做着稀奇古怪的梦,至少这个时刻,我希望我是寂静的。
要说吵闹的吧,也只有客厅里鱼缸换水的声响,其余的一概自动屏蔽起来,就这么呼啦啦的一夜没有尽头,把意识扣进鱼缸,仿佛整个身体也都被浸泡起来了,我就变成了金黄的,乳白的,黝黑的,肥硕的,瘦小的鱼,在这一方水缸里游窜,时常碰触别的鱼群或被别的鱼所碰触,呼吸仅供有的氧气,吞咽偶然被抛下来的食料,进行生理上的排泄,不知疲倦。一旦这么想呀,便就笑了出来。
“如何才能不讨厌夏天?”
“请你把所有沉默和冰凉都赠给我。”
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被白花花和刺啦啦的一片唤醒,城市依然会开始了新的旋转,或许会有新奇发生,或许并不会。可是我总有预感,衬衫的价格会是九磅十五便士,明年亦是。
End.
文/陆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