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大的像是可以掩埋一切回忆。
至少我相信它可以压制我涌动的悲伤。
女孩带着叮叮咚咚的心脏,吃着糖,听着雨,踩着偷来的老款自行车摇来晃去在凌晨三点的马路上飞驰,双手放开车把,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我感受到风雨交加,以及泪水和着雨水的苦涩。
我仍然在笑着,为了我的爱情。
……
我叫糖妖,妖孽的妖。
那个人叫稀孽,妖孽的孽。
我们都坚信自己是被神诅咒的孩子,
我们都错误的妄想得到那奢侈的幸福。
他是我的爱人,
我是他的唯一,
我们对此深信不疑。
要知道我们连名字都是商量着起的,
我爱吃糖,甜到牙疼,也还是爱吃。所以我姓糖。
他喜欢喝米粥,没什么味道,但就是爱喝。米粥另一个名字叫稀饭,所以他姓稀。
糖稀。
我们相信那甜甜腻腻的就是幸福。
我们忽略神赐的病痛,注定我们没有幸福的资本。
稀孽的脆骨病,我的心脏病。
那天他问我,世界为什么是白色的,但却充斥了那么多的黑暗。
他讲梦话说他好冷,并且好累。
他说,糖妖妖你从不哭泣,是不是因为眼球背后的悲伤淹没了心脏。
他告诉我书上写的爱情是甜的,甜的像糖稀。
他认真的呢喃,糖妖妖,你是我的一切。
他抱住了我,
我听到骨头变形的声音,
巨大到像是火车的轰鸣。
他说: ''糖妖啊,我从不敢这么用力拥抱过一个人,我的爱没有王子一样的轰轰烈烈,我的爱没有如胶似漆甜甜美美,你不许怪我,我就把我最珍贵的给你。''
他看到我眼角满溢的珍贵,
他吻住了我,
我闭上眼睛尝到比蜜糖还要甜美的绵软,
但我很害怕,
他的脖子咔啦咔啦的响,
他说:
''不许哭。''
我听到我的心脏和他的骨头一起碎裂。
没有血,
世界灰寂。
他倒在地上,
我再也听不到他呼吸的声音。
我跪在地上,双手合十。
我没有向天上的魔鬼祈祷什么,我在向我的爱人祭拜,要知道他才是我的神明。
你知道那个魔鬼做的唯一一件善事,
就是给予我一个神明当做爱人。
哦,我的爱人,我发誓,在黑白灰世界的另一面,你可以触到如糖般的我。
我会温暖,
我会像糖一样渗入你的喜欢。
像一碗甜甜的米粥一样。
这就是我们全部的爱情。
我站起来,带着我挚爱的余温。
逃出这座监狱似的院子。
……
我听到我的心脏在轰鸣,
声音有他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么大。
耳膜嗡嗡作响,忽然安静下来。
黑白灰的世界里。
绚烂的红色映照。
他责怪的心疼的无奈的温柔的抱住我。
''傻。''
我笑了,笑得很开心。
我把积攒在我身体里的泪水全部放了出来。
他闭上眼睛,一点一点,吻净我的幸福。
''比糖稀还甜。''
他这么说。
我不舍得眨眼,
喉咙沙哑,说完我在这座大型监狱里的最后一句话——
''孽,你是我的神明,妖永远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