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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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远撑着伞走到家楼下，右边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了一点，夹着冷风，让他打了个寒颤。平日回家时，他总能听见猫叫，可能是因为下雨的缘故都躲起来了，四周围只有雨水滴答，滴答，偶尔听见马路上的车飞驰而过，溅起水花。
“喵。”收起伞后，他听见一声弱弱的猫叫。那是一只怎么样的猫呢？白远想不出来，就是脏脏的，毛都搭在一起，想必是刚从雨里来。它望着下不停的雨又叫了一声。白远悄悄咪咪地走过去，看着这只花猫，好像是见到了熟悉的人。
“喵。”他掐着嗓子学了一声猫叫，却发现酝酿好久的声音，一出来就变成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猫咪不像是害怕，它回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白远对上那如琥珀般的眼睛，一下子呆住了。他对卖萌的东西很难有抗拒力，特别是小动物。
“别看别看，”他蹲下来，猫咪的眼睛也跟着他，“我带你回家好吗？”猫咪像是听懂了的样子，用湿漉漉的身子蹭了蹭他的裤管。
有这么黏人的猫吗？逗我吧！白远搔搔头，轻轻抱起了它，猫咪也没有反抗，乖乖躺在他的怀里，就像是它的一件所有物。它好像将白远当作了好友，当然猫的性子不会被友谊这种东西束缚。说不定吃饱了，雨停了就走了，虽然挺可爱的。白远想着，走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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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咯。”白远放下小猫，它顽皮地甩了几下身子，水珠四溅，“你们都一样顽皮啊。”他推开门，发出浅浅的笑，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却是远远不够。
小猫在他推开门的时候就钻了进去，像是走进自己的窝一样，轻车熟路，又或许是走街串巷逛了，哪里都像是家。
白远无奈地摇摇头，关上了。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对于单身汉来说很是难得，虽然白远不是很爱干净，但是东西摆放整齐，不定期扫扫这些习惯都没改。
他翻箱倒柜想给猫找些吃的，发现只剩下狗粮－－他以前养过狗，可惜的是出了车祸，去世了。他偶尔也会想起那只金毛，柔顺的毛，软软的肚子。
“吃饼干吗？”他摇着饼干盒子，猫咪别过头，喵了一声，以示抗议。看起来只能做饭咯。他想，不过猫能不能吃蛋炒饭？
他没有去追在房子里乱窜的小猫，因为明天休息，搞卫生也是必须的了。他打开手机，打上“猫咪不能吃什么”的关键词，打开一个又一个的网页。怎么好像只能吃猫粮？他纳闷，小猫停了下来，慢慢悠悠地走到他眼前，像是玩累的孩子一样。
“诶哟，知道知道啦，”他重复了几次，敲上另一个关键词“猫咪能吃什么”，想了想又在前面加上“没有猫粮”几个字。
他翻了几个网页，喃喃道：“鸡肉可以少少吃点，嗯，还有猪肉吗？好像不能吃。还是鸡肉吧。冰箱应该还有。”猫咪侧着头看他，看着喃喃自语的奇怪少年。
白远从冰箱的冷藏里找到了一个星期多前的鸡肉－－相当大份，不像一顿或一个人的分量，或许是用来招待朋友的，不过现在却被用来喂猫了。鸡肉已经被冻的硬邦邦了，他费劲地用斩骨刀劈开了鸡肉，取了一些直接丢进锅里，其余的都放进了保鲜层。厨房收拾的也很干净，做饭的工具和调味料都很齐全，他是个会做饭的人，他曾说过，做饭不是女人的特权或者必备品，因为男人也可以－－通过留住女人的胃来留住女人。
虽然很难，这是他后来发现的。
蜷成一团的猫咪等了好一会，但也只叫了几声，很是耐得住。
“好了好了，小馋猫。”他端出煮好的鸡肉，只是简单的白灼。小猫很疑虑，用小爪子戳了几下才吃起来。鸡肉都是细丝状，他已经把骨头都去了，这是他用鸡做食材的习惯－－除非是一些必要骨头的。他盘坐在地上，靠近小猫，宠溺地摸着它软软的小脑袋。
小猫不时发出喵喵的叫声，像是很喜欢，又像是很讨厌。
“真可爱。”窗外的雨已经小了不少，橘色的灯光照在一人一猫身上，少年宠溺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孩，只属于他的女孩。他的围裙还没有去掉，他的注意力也只在那猫身上，手一边又一遍扫过它半干的毛。
-3-
洗过澡，白远用大毛巾擦着头发。他没有给小猫洗澡，他觉得会和狗狗一样，对毛不好。他用新的毛巾湿水擦了几遍，又用吹风机给它吹了，比刚才的样子好多了，毛色亮泽，摸上去也是软软的。
风经过阳台，还带着雨的湿润。他看着半沉睡的城市，才发觉已经近十二点。心里又抱怨了一下，真是麻烦的猫，不过还没取名字，叫什么呢？
“喵？”白远这次听出了它声音里的疑惑，他蹲下来抚摸着它。
“一起睡觉吧，苏行。”
“喵。”
他把小猫放在一旁，盖上了薄薄的毛毯，他裹着被子睡在地板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么做，可能因为有人抱怨过他的睡姿吧。他的大学同学都说他睡觉喜欢动来动去，特别是他的下铺，差点没把他闷死在被子里，一小时不知道得动几次，关键是有时候还手脚露在在床外边，整个人出去了一半，还睡得死死的。
他苦笑，睡在了地上，虽然沙发不错，可她还是选择了卧室地板－－离猫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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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梦中的男孩这样子问，女孩脸色绯红，害羞地说不出话，只剩下夏日喧嚣的蝉声。
“我想养条狗，金毛，大大的那种！”女孩在他怀里撒娇，小拳拳砸在男孩的胸口，他只能连连答应。
“可是我想养只猫诶，小小的能搂在怀里。”
“不想抱我就直说，嫌我重是不是！”女孩伸手，用力一扭男孩的耳朵。
“痛痛痛，你养狗，我养猫。”
“嗯？还想养？”
“你啊，养你啊，你就是我的猫啊。”
他们又牵手走在绿茵道上，身旁还跟着一只狗，绕着他们转圈圈，男孩深呼吸，感觉连空气都是甜的。
“喂！把东西收拾干净啊！”女孩嚷嚷道。男孩也没有办法，只能乖乖把东西都放好。
男孩拥着女孩，躺在床上，女孩推着他的胸膛说，走开走开，你睡相好差的，万一把我踢下去怎么办？
“我才不会踢开心爱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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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光从窗帘缝隙中钻进来，白远醒来，发现枕巾上稍稍湿了一点，眼睛也有点疼。他扭过头，小猫睡在他旁边。
他想把这只猫留在身边，拥在怀里，直到它老去，死去。
他过去很珍惜一些人，一些事，现在也是，放不下，连替代品都有着他们的影子。
他很想再紧紧拥抱些什么，看着熟睡的猫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轻声说：“睡吧，苏行，我会陪着你。”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在冬日暖阳下待了很久，很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