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境，一时间竟颠倒了日夜，将这中午硬生生的渲染成黄昏。窗外，一个闷雷响起，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却不是那种纯净的雨水，而是泥点。
“我能再问你几个问题吗？”低沉的男声，来自一直被忽略的摄影师骆晨。他虽然采用是问句，却给人一种毋庸置疑的态度。慕晴看着他走过来，坐到自己身边，翘起二郎腿，姿态从容。
“你要做什么？”慕晴十分不解，小声的询问。
“你不是想要真相吗？我来给你另一版。”骆晨靠近她，几乎耳语。这样的距离让慕晴很不舒服，她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个身位，旋即就看到骆晨“果然如此”的挑眉动作，让她怀疑自己就像是被猫调戏了的老鼠。这人......绝不是她最初以为的那么简单。
“你要问什么？我已经把事情都和这个姐姐讲了。”李桐和张阿姨并没有关注两个人的小动作，在她们看来，骆晨和慕晴是一体的，一切可能都是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中。
“你和受害人什么关系？”
“我们？”李桐的声音拔高了一点，“你什么意思啊？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啊。”
“你别激动，我就是问问。”骆晨的笑在李桐眼里莫名的奇怪，“你为什么一直都称呼受害人“她”，从来不提她的名字呢？”
“我......”
“没关系。我们都知道，她叫吴越。吴越，吴越，多好听的名字，你为什么直皱眉呢？”
慕晴觉得骆晨的语气充满了嘲讽，直觉想打断他，却被扫过来的眼神镇压，未能开口。
“你一直都说你们是闺蜜对吗？关系好的就像双胞胎。你们发型像，身材也像，而且那天出门，她还穿的是你的衣服。”
这是一个肯定句。李桐有点不知所措，她看向母亲，母亲满脸的茫然，显然并不知情。“嗯，对啊。那天她说要和我搭一个闺蜜主题，但是挑了半天没有合适的，就穿了我那件。你怎么知道的？”
骆晨并不想回答她的疑问，“哦？是吗？她自己要求的？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个男孩是因为吴越穿了那件衣服才去捅了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张阿姨忍不下去了，她本不想这么不礼貌，可是这个年轻的男人的问题明显不怀好意，简直就是在变相指责女儿，“那人就是个神经病，怎么可能因为穿了哪件衣服就下手呢？！”
“你是说......你是说她是因为我那件衣服才死的吗？”李桐呜咽着接过母亲的话，漂亮的大眼睛中又蓄满了泪水，她楚楚可怜的看向慕晴，“姐姐，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的，你别多想。”慕晴瞪骆晨，看把人家给吓得，结果得到了一个“你无药可救”的白眼。
“摄像机已经关了。”骆晨注视着李桐，小小年纪，不去竞争奥斯卡都可惜了。“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个持刀的男孩，你认识吗？”
咯噔一声，李桐的心就像掉进不见底的深渊，刹那间浑身冰冷。骆晨却不需要答案，而是真的起身，收拾设备，准备离开。张阿姨虽然后来听得云里雾里，觉得略微不舒服，却没有做更多的联想，将二人送出门，表达感谢。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他们租来的车上满是污点，面目全非。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慕晴忽然开口。
“你说。”
“那个持刀的男孩，你认识吗？”
骆晨停住脚步，扭头看她半晌，才说，“原来不笨。”
两人再未说话，车缓缓驶出这个城市。
空气中满是泥土的气息，就好像这肮脏的世界被重新洗涤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