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今天组织了聚餐”
“去呗”
“可是,她也在”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远,她低着头闭着眼睛,使劲地咬着吸管。我拍拍她的手,突然好心疼她。
远和丽是小学同学,一直以来远都是大大咧咧直肠子,丽则心思细腻。那时候远和丽是特别要好的朋友,一起上学、放学,路上遇见一个穿着红色豆豆鞋的胖阿姨远尖叫着跳起来“丽,快看快看,行走中的红烧猪蹄!”丽总是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远的嘴巴拉着她跑远。她们一起去学校门口的小卖部给对方买发卡,然后再嘲笑“哇,你戴着好丑”,她们还会把妈妈给带的好吃的偷偷放在对方的桌洞里。远会在那个经常欺负丽的男孩子凳子上贴满双面胶,丽也会在远上课答不出问题是急得冒汗。远和丽说,我们是革命友谊,永远也不会分开。
可还是分开了。
没有任何征兆,远搬家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们都没能联系到彼此,就这样慢慢地小学毕业,初中毕业,远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丽了。
高中军训结束后,远看着那个圆脸,长头发姑娘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丽,她激动得都要飞起来了,可是那个女孩有些胖,也不是很高,这和远心中所想的丽的样子大相径庭。好几次远都鼓起勇气想问问那个女孩,可眼前的那个女孩总有一种距离感,抗拒着她。她不敢上前了。
心心念念的远某一天在食堂和那个姑娘迎面对视,两个人都愣住了,那时的远更加确定:这就是丽。
远主动上前,压制不住激动,拉着丽的手高兴地跳起来:“丽,真的是你啊!我没认错啊。”丽面无表情看着远,呆呆地,好久,“已经发生的事,再也回不到从前。”说完,甩开远的手。远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陌生的背影,泣不成声。
是啊,不告而别已经是最大的伤害,心底所能泛起的最后一丝涟漪都被电话线的那一端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而抚慰平静。丽不是没找过远,而是一次次的期望都把她推向绝望!
而后的每一天,远都去丽的教室门口等她,那是她的发小,这么长时间她一直担心丽有了新的朋友而从此忘记她,可那天丽的表情。。。明明丽还记着我!一想到这里远就开心的不得了。“我没把丽弄丢。”
丽从教室出来,看到远,先是一惊而后又淡淡地看着她,远还没反应过来,丽丢下一个背影,和同学嬉笑推搡着走了。她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那时候,丽也经常和我嬉闹”
丽每天都去,从一开始丽还会看看远到后来留下鄙夷的眼神再到最后丽的眼睛再也不会在远的身上停留一秒。是的,远该有多么可恨,丽才会这样。
小时候的丽不是这样的,她体贴宽容,热情开朗。可是现在?是,远知道她对丽有愧疚,不告而别是她的错,她不敢奢望丽她们可以和好只希望丽能和她说句话。
时间过得真快,远还没能和丽说过话就要面临高考了,文科的远和理科的丽也许真的很难再有交集了。。。远说:“九年的义务教育教会我如何计算差距可就是没教会我怎样得到丽的原谅。”
大学后,远在社团表现较为突出,三下五除二拿下社长――阿伟。大家都觉得她们郎才女貌。阿伟能说会道有些那个年纪少有的成熟和稳重。远天真无厘头。每次远只需想个大概阿伟都会把细节一一补上。有时候远会昂起头,瞪着圆撸撸的大眼睛问“你把那些都想好了,以后没有你怎么办”阿伟总会腑下身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说“以后我都在啊” 有时候阿伟给远拍视频,远的回眸一下都会被阿伟略带调闹地说成“回眸一下百草枯”身边的朋友都羡慕他们找到了真正对的人。她们形影不离,羡煞旁人。
一天,远和舍友去大学城逛街,在一个饰品店里,远看到了阿伟,她躲在货架后面想给阿伟一个惊喜,眼前的一幕让她再也不想出来:一个女孩拿着香水瓶走过来,“呲~”的一声喷在阿伟肩膀上,阿伟惯用的香水之前她还觉得挺好闻,可现在她觉得夹杂这着香水的空气都带着恶心。女孩的手顺势搂着阿伟脖子,阿伟的手也搭在女孩的腰间。。。远认出来了,是丽。四目相对。丽扬起头,高傲地俯视着她。此刻的远就像被铁锤狠狠砸中头顶,她都来不及感受头顶的余震,丽挽着阿伟的胳膊留下一个矫健的背影。
回学校后,远主动和阿伟提出分手,挂断电话,收到一条短信
远关掉手机默默地说“从此,我不欠丽的了”
这个世界好大,大到总是有一些人迷路,这个世界又好小,小到不相待见的两个人总会有一个共同的圈子。
远抬起头巴巴看着我说:“我知道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饭局,可是我也不能让她把我看瘪了。”
我点点头,示意她:去吧。
最后,远去了饭局,她说,她看到的是丽和阿伟两人牵着手走进来。丽歪着头,依偎在阿伟的胸间。阿伟尴尬地笑笑还和她打了招呼。远说,都说女大十八变,现在的丽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和她嬉笑打闹的发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情商智商双高且特别受欢迎的女同学了。其实,我不讨厌丽我甚至希望我们可以小时候那样好。
小时候,小时候已经过去了,就像丽说的:已经发生了的事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你能做的就是不委曲求全,大大方方,铿锵有力地做自己。
那些年少的感情,早就被时光洗礼得只剩下一盘散沙,没办法改变的就试着去接收它。色厉内荏没用,你得底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