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迁徙的脚步,布满全球。
亚伯拉罕,得到上帝的呼召:你要离开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方。上帝就是这样让富二代亚伯兰,来到陌生的迦南地。这条路,舍弃了整个“世界”,得到一个看不见的“国度”。
雅各的儿子约瑟,被哥哥们卖给埃及人做奴仆,手足残害,心痛至深。为奴尽忠,被诬下监。约瑟的“迁徙”实在是条各各他的苦路——残忍,屈辱。
摩西,孤寂寡淡地牧羊。某日,上帝在荆棘火中和他说话,要他去到了埃及,向整个以色列族群喊话,并带这120万的大队伍离开生活了几代的埃及土地,来到旷野,四十年之久。这条路——背负太多。
拿俄米从耶路撒冷迁徙到了摩押地,直到丈夫和儿子都死了,不得已,走上了返回家乡的道路。见到妇女们,她说:“不要叫我拿俄米,要叫我玛拉,因为全能者使我受了大苦,我满满的出去,耶和华使我空空的回来,耶和华降祸与我,全能者使我受苦。”她的迁徙,满满是失丧:亲人,信心,幸福……
这些迁徙,不论成功失败,每种迁徙都是一条不容易的路——与熟悉环境告别,承受分离之痛,面对旅途艰辛,生门死门无定……
世界成了地球村,全国模样差不多,都是迁徙的结果。
迁徙,不止是人的位置移动,还有特产、口味、家眷乃至地域文化都在移植。
最近我来到苏南。曾经听说江苏“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现在不是了,街头巷尾飘出来的,绝大多数是普通话。
人类建造巴别塔时,上帝错乱了众人的口音,使他们不能交流,最后不得不放弃这项挑战上帝的工程。
于是这个向上帝逞能的巴别塔被作为烂尾楼,扔了。
今天的迁徙,想要成就什么呢?
坐在苏南的教会里,牧师的普通话标准,清晰明了,铿锵有力。如果是过去,一定是当地口音讲道,我一定听不懂。当然,那样的话我也不可能来了吧?
迁徙中,历练了,拓展了,得到了,也丢失着。
故园荒凉,老屋的屋檐弯了,燕巢在那,是空的——燕子不住无人院落。
故乡亲切,果园留香,回去看看,住不了一个月,又乏味了,就又离开。
一颗漂泊的心,总在迁徙的路上。
要去的,是别人的故乡。要舍的,是自己的家园。要找的,是自己梦想。这梦,偏偏悬挂在别人院里的桂花树上,别人又去别人的院里……谁有解?
我们如同瞎子摸鱼一样移动。如此,不如停下动作,竖起耳朵听。有耳可听的,就应当听……
所以,如果迁徙是因己为己,往往是疲惫不已、得非所愿。
如此,在迁徙途中的我,也不知何去何从了。因为,故乡回不去,此乡尚留我,他乡是何处?
又想,谁是永远居留者?不都是过客吗?不都是寄居的吗?不是说有一个家在天上吗?
迁徙者是多么大的忘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