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子曰：“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棁，何如其知也？”

臧文仲：姬姓，臧氏，名辰，曲阜人。春秋时鲁国大夫，世袭司寇，执礼维护公室。

      臧文仲历事鲁庄公、闵公、僖公、文公四君。曾废除关卡，以利经商，于国于民，尽职尽责。其博学广知而不拘常礼，思想较为开明进步，对鲁国的发展起过积极的作用。

      臧文仲登上鲁国政治舞台的时候，正值齐桓公始霸、齐鲁力量对比悬殊，他受命于危乱之际，负斡旋之重任，充分显示出了其军事及外交方面的才能。

    公元前666年，鲁国发生饥荒，臧文仲自告奋勇，“以鬯（chàng）圭与玉磬如齐告籴（dí）”。

    也就是用鬯圭和玉磬向齐国求购粮食，言辞恳切，以礼动之，使“齐人归其玉而予以籴”。鲁国上下，因此而度过饥荒。

      公元前639年夏，鲁国大旱，僖公欲“焚巫、尪(wāng，残疾人)”求雨，臧文仲极力劝阻，提出了一系列抗旱保民的措施，僖公采纳了他的建议。

      公元前634年，臧文仲与东门襄仲“如楚乞师，以楚师伐齐，取谷。”鲁以攻为守，暂时阻止了齐国对鲁国的进攻。

      诸侯在温地盟会时，晋国逮捕了卫成公，把他押送到周，指使医生用毒酒暗害他。

      臧文仲说服僖公用二十对白玉送给周王和晋侯，于是卫侯得到赦免。从此晋鲁两国交好，卫君也因此对鲁国感恩戴德。由于文仲的努力，此期成为鲁国外交史上较有利的时期之一。

      公元前629年，晋文公讨伐无礼的曹国，曹不服。文公破曹城、俘曹君，并将曹地分割赠予诸侯。

    臧文仲受命以鲁国特使的身份，取济西田（约在今郓城与鄄城之间），因采纳重馆看守人的建议，获地于诸侯为多。

      鲁文公初年，陈卫关系趋于和睦，臧文仲审时度势，“欲求好于陈”，加强外交。在臧文仲的努力下，“季文子聘于陈，且娶焉”，陈、鲁通过联姻形成同盟。

    臧文仲在执政过程中，重国重民而轻财物。有其较为开明、进步的政治思想和经济、道德思想。

      臧文仲其废除“禁绝末游（禁止末技游食之民，即商人）”的税商关卡，无疑是推动新兴工商业发展的明智之举。

    在为政的道德标准上，他认为国君“罪己”，才能“兴也悖焉”，“罪人”则“其亡也忽焉”。

      臧文仲曾说：“以欲从人，则可；以人从欲，鲜济”。意为：以自身适应别人，可以，让别人来顺从自己的意愿，很难！

      有一次，一只叫“爰居”的海鸟停留在鲁国城门外两天，臧文仲派都城的人去祭祀它，受到展禽（柳下惠）的极力劝阻，感到展禽说的很对，于是叫停了祭祀活动。

蔡：艸也，最早见于甲骨文。本义指野草，如《楚辞·九怀》：“水跃兮余旌，继以兮微蔡。”

    文献中，蔡一般用作国名，即蔡国。开国国君为周武王之弟蔡叔度，后蔡叔度与管叔鲜、霍叔处因不满周公旦摄政，便一同挟持武庚作乱，史称三监之乱。

    不久，周公旦平定叛乱，诛杀武庚和管叔鲜，流放蔡叔度，降废霍叔处。

    蔡叔度之子蔡仲因不与其父同流合污，而且遵守德训，与人和善。于是周公旦提拔蔡仲担任鲁国卿士，辅佐其子鲁公伯禽。

    后来，周公旦因蔡仲辅佐伯禽治理鲁国的政绩卓著，便将蔡仲续封蔡国，以奉祀蔡叔度。蔡仲死后，其子蔡伯荒继位，其后人以蔡为氏。

    古时又称占卜用的大龟为蔡，有人认为这是由于这种大龟出产于蔡地的缘故。

山节：上边刻着山岳的斗栱。

棁：音zhuō，指梁上的短柱。藻棁指绘有水藻图案的梁上短柱。

      山节藻棁意思是古代天子的庙饰，后用以形容居处豪华奢侈，越等僭礼。

全文理解为：

      孔子说：“臧文仲藏了一只大龟，藏龟的屋子斗拱雕成山的形状，短柱上画以水草花纹，这种人怎么能算聪明呢？”

      臧文仲因为智慧而得名的。但是，孔子提出了质疑：

      一，藏龟本属于天子才能做的事情，他做这样的事属于僭礼的行为，所以不明智。     

      二，龟用于占卜，臧文仲却用它来祈福，这是愚蠢的。

      张居正说：“人有人之理，神有神之理。今文仲不务民义，而谄渎鬼神如此，则是不达幽明之理，而惑于祸福之说，其心之不明亦甚矣。何如谓之智乎？”

      孔子曾说“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孔子所察的臧文仲正是众好者。一察就察出了问题，所以，传闻不一定可靠！

梁鸿与孟光

    东汉平陵（今咸阳市秦都区）人孟光，长得很肥胖，肤色黝黑，容貌欠佳，但力气极大，能力举石臼。被称为“四大丑女”之一。

    孟光年轻时，有许多人为她作媒，其中不乏有钱有势的家庭，却屡遭谢绝。年龄已到30了，仍独居在家。

    同县有个年轻人叫梁鸿，家贫但博学，而且品德高尚，太学毕业后，他不愿做官，而是在上林苑养猪。

    后来不小心失火，使邻居受损。梁鸿不仅主动以全部的猪作为赔偿，且以作佣工来加以弥补。

      四邻责备那家遭灾户索赔要求过高，而一致称赞梁鸿，遭灾的邻居也觉得梁鸿品德高尚，便要将原先收受的猪全数奉还。但梁鸿不受而去，回到了故里。

      当时已有不少人家敬慕梁鸿的高风亮节，想将女儿嫁给他，但都被梁鸿谢绝了。

      孟光听说了梁鸿事迹后，决意要嫁给他，此话传到了梁鸿的耳里后，梁鸿主动请人去行聘。

    婚后，夫妇俩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织为业并以诗琴自娱。他们有才学而不求富贵，安于劳作，自食其力，很快就有人慕名前往，有请教学问的，有请他出山做官的，络绎不绝。

    为了不被打扰，他们不得不经常搬家，他们曾东出潼关，取道京师洛阳。看到洛阳城中巍峨、富丽的宫殿群，想到沿途所见老百姓生活的艰难，不禁对刚刚建立不久的东汉有些不满与失望，他作了一首《五噫之歌》，讽刺统治者追求享乐，浪费民力。

    当时在位的是东汉第三代皇帝汉章帝刘炟。章帝得知这首歌后，龙颜大怒，传令各地捉拿梁鸿夫妻二人。

    梁鸿夫妇不得不改名换姓流落到了齐鲁地区隐居，几年后，又从齐鲁地区南下到了吴地（今江苏无锡境内），象当时许多劳动者一样，成了依附于世家豪族的徒附。

      梁鸿一家住在当地大族皋伯通家旁的一小屋内，靠为人舂米过活。皋伯通开始并未留意这个舂米人是何等人物。一天，他偶然看见孟光给梁鸿送饭，只见妻子恭恭敬敬地走到丈夫面前，低头不敢仰视，把装饭的盘子高举齐眉，请丈夫进食。

    皋伯通大吃一惊，心想：一个雇工能让他的妻子如此守礼，那此人一定是个隐逸的高人。他立即把梁鸿全家迁进他的家宅中居住，并供给他们衣食。

    梁鸿晚年利用这段衣食不愁的宝贵时光，潜心著述，成书十余篇。死后，皋伯通等人将其安葬在春秋战国四大刺客之一的要离冢旁，并说：“要离断臂刺庆忌，是一个壮烈之士；梁鸿终身不出仕，是一个清高之士。就让他们二人长相依傍吧！”

    安葬完梁鸿，孟光带着孩子北上，回扶风老家，后不知所终。孟光成为后世许多妇女效仿的榜样。

    后人用“举案齐眉”来形容夫妻间相敬如宾，相互尊重。可是我们认真分析后会发现，“举案齐眉”并没有“相敬”之意，只是“单敬”。那就是古代妻子对丈夫的一种特殊顺从、敬重。

    史料记载，当孟光答应梁鸿一起去隐居时，梁鸿非常高兴地说了一声：“此真梁鸿妻也，能奉我矣”。由此可见，孟光对梁鸿的所有想法和决定都是奉行并顺从的。

    南朝梁时期的文学家沈约的诗中也写道：“既荐巫山枕，又奉齐眉食”，孟光对梁鸿的敬是由下而上的。

      “相敬如宾”一词最早出自《春秋左传·僖公三十三年》：“初，臼季（胥臣）使，过冀，见冀缺耨（nòu），其妻馌（yè）之，敬，相待如宾”。

    意为：当初，晋国大臣，重耳的老师臼季出使鲁国，经过冀地，看到一个叫冀缺（郤缺）的年轻人在田里除草，他妻子给他送饭，他们之间很恭敬，彼此像待客人一样。

      臼季感慨地说：“夫妻之间能如此相敬如宾，说明这个年轻人是个有德之人，如果让他来帮助国君治理国家，国家一定会强盛不衰。”于是臼季把卻缺推荐给了晋文公。

    后来，郤缺成了晋国的上卿，一生历事数君，而未见有政治失误。由此可见，夫妻恩爱是家庭和事业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