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实苦,请你足够相信
听说表弟媳开办了孩子午托班,正好在女儿学校的附近,兜兜转转联系上了,互加了微信。
最初遇见她是在深圳沙井镇上的大街:白汗杉、牛仔裤、运动鞋、娇小玲珑的身材,留着齐耳的短发,简单干净不施粉黛,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浓眉大眼,有模有样的表弟旁,脸上洋溢着甜密的微笑,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那是十多前的事了。当时我还是光棍一条的单身狗,年长表弟那么多岁,连个女朋友也没混到,真有点自惭形秽,情何以堪,无动自容了!心里不止N次感叹:茫茫人海,知音难求?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栏栅处,可惜就是无缘!
如今我们的孩子成了同校的小朋友,这是我从未曾想到的事。我们是姨表亲戚,上一代父母亲在生前,两家关系融洽,来往亲密;我们这一代则生疏疏远,也就没有往来,但隔年差五的也偶尔见下面,因而既熟悉又陌生……
这些年来表弟努力打拼,已建起独门大院二层农家小楼,现在正准备买车,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和和美美。每次去他家玩时,我都拉着表弟打牌的,表弟媳总是热情待客,手脚麻利地张啰一大桌好可口的饭菜,我们酒醉饭饱后,嘴巴一抹,她独自收拾残菜剩汤清洗碗筷,典型的贤妻良母,既上得了厅堂,又下得了厨房,还独自带小孩开个店,摆过地摊,干过微商,当个老师,如今又开办午托班……表弟当年在网上能追到这样的能干媳妇,在最美的年华牵手走进婚姻的殿堂,也算是有福祖上烧了高香的,想必在九泉之下的姨妈姨父倘若有知,也是欣慰不已!
前晚我们在微信上见到了。本想咨询下午托班的事,却不知怎地聊到家庭生活话题上了。想不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难唱的曲!
话题不知怎地触动了她压抑很久的心弦,打开了埋在心底沉封的"潘多拉盒”,如泄闸的洪水一样一泄而出,把弊在心中想说又未曾对别人说出的话,淋漓尽致情绪激动说出来……诉说着生活的累,她那么努力打拼的苦衷,用她的话说就是:当年表弟一无所有一贫如洗,家里都不同意她的婚事,她还是固执地嫁了表弟,现在努力打拼把日子过好,不让娘家人瞧不起……
都说心中烦心事多,那是内心世界太小!我理解表弟媳倾诉的心情,也许把弊在心中的话全说出来,也许心里就会好受些。我静静的看着手机屏上一条一条弹出的消息,我诧异不已:表弟媳一家在我眼里是那么一好人家,夫妻恩爱无比,家庭和睦美满,孩子聪明伶俐……想不到也有我不为知的一面,想不到那么好强的表弟媳也有脆弱的一面……我沉默了!想到自己的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苛且,还有以后的苛且:鸡飞狗跳一地鸡毛,除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外,还有什么?
我们聊了很久,下线后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我们两家有着许多的相似,都是过着夫妻分居两地,聚少离多的日子。久而久之,夫妻间缺少沟通,情感也生疏了。本来在家带小孩就很不易,什么事都是亲历亲为,女人简直是当男人用。我们男人没有本事给自己的妻儿过上:进出有车,出入有仆,衣食无忧的优渥生活,但也要尽最大的能力,给予力所能及的幸福,过好柴米油盐的日子。夫妻恩爱苦也甜,甜过初恋!
忽地好想打个电话和家中妻子聊聊天的冲动。“只恐夜深妻睡去,花香遮不住心酸",怕吵醒熟睡中的孩子,也就忍住了。多年来我一直愧疚于她,是她给予我一个完整美满的家,我却不能给予她任何的幸福,她在家中所承受的生活的重担,我完全想象得出。生活不易,活着很累,是!可谁生活又容易呢?我们唯有咬紧牙关,艰辛一步一步向前行,否则又能怎样?
我想起了《蜗居》小说里郭海藻说的话:女人嫁人就是二次投胎,好比赌博,命好不好起决于所嫁的人,嫁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命…!鲁讯先生也说过:没在深夜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网上最近有句很火的话。人生实苦,请你足够相信!我还想添加两句:守得云开见日月,一扫积荫见阳光,明天会更美好!
夜深人静,南方的夜生活才开始。妻可能早就睡着了吧?我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一个表情包,也不见回信息,真的好想和她说说话。我不会安慰人,也找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表弟媳向我倾诉心中的情感时,我却一筹莫展,躺在床上,信手打下这些文字,嗯,肚子有点饿了!
吃夜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