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漆黑一片;我什么都看不到。屋子里有流水的声音,错不了。有人在洗澡。
就在那时,我身后还有其他声音。有一扇门在走廊里开了又关上。一定是被我吵醒的那个人回去睡觉了。闪得可真够快了。
现在怎么办?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试图和警官们讲清楚事实,告诉他们我没有私自闯入,这扇门的确是开着的。然而,这事情只会越洗越黑。
不,这是一个简单的决定。我要离开这间房间,等洗澡的人洗好了出来。然后我会再次敲门,这次克莱尔的信息来源者会听到我的声音。就好像我从来没来过一样。
但是,当我回身想开门的时候,我感到地面开始变得软绵绵的。
地毯湿了。湿透了。
从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一瞬间,我下意识地把手附在墙上去找最近的电灯开关。当我冲进浴室时房门那里亮了起来,水溅到了我的脚下。
又一次,我摸索着找到了灯,找到了开关。但没有用。除了阴影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伸手去拿手机,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瞪着眼睛适应周围的环境。当我正这么做的时候,我简直跳了起来,差点绊倒了自己。
他一半身体在浴缸里。另一半——他的双腿——悬在浴缸外面。悬挂在水里的吹风机绳子也还在晃来晃去。看懂这里发生了什么不需要天才的头脑。这也不是偶然。克莱尔的消息源被杀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用手机的光照他的脸。他的表情就像受了电刑以后那样狰狞而且僵硬。他的每条肌肉都收缩了,嘴是椭圆形的,似乎在尖叫。这是只有噩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我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电影里所有蠢角色都是用某种方式决定了什么都不做才导致局面失去控制的。去警察局。总的来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间里并不是很重要。
就像一位法医心理学家曾在一次证词中对我说的,“尸体改变一切。”
问题是,那一刻我满脑子都是克莱尔。无论她在追查什么故事,都是别人不愿透露的那种。真的不愿透露。
正因为那样,结束了她生命的随机暴力事件——出租车抢劫案——似乎就没那么随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