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梦记

总会有一段时期让你印象特别深刻,一个人走在大街淋过几场雨,因为很久不见的同学的几句短信而特别高兴,尽管内容平淡得让你一天后就会遗忘,但又总会有那么一丝悸动留在那里。

十七岁那年,火影疾风传中佩恩在雨中淋湿了头发,旁边跟着小南和弥彦,几十年后,仍然是下着雨的天空,灰色的城堡,像是过去已经死去,佩恩身上插满铁棒接收器,像一台机器。无止境的杀戮与破坏。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那么单调。

我穿梭在雨中的城市,试图寻找着什么,然而什么也没有,只有疲惫的身体,发烫的肌肤。我失去了什么,可我从来未曾拥有。许久未见的同学,约好在故园见面,几年不见,她留了长头发,红色指甲油,聊到彼此的近况,她交了一个男朋友,在大学参与很多活动,当过主持人,有一个可以每天上课路上交流的朋友。我说在网上认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看了许多他推荐的电影和动漫。聊天时呵出白气,鼻水也流个不停,我们绕着走了三圈,灰黑色的天变得更暗了,已经下午三点,远处响起鞭炮,意味着除夕夜的开始,担心她家人找她,我提出回家吧。我迈着快要冻僵的步子,哆哆嗦嗦骑上自行车,回头看她,她也看着我,对我招手告别,我不再回头,天空这时候开始下雪。

我回到家中,身体开始恢复温暖,爸妈正忙着年夜饭,《罪恶王冠》昨天更新了,我点开继续看,喝着热乎乎的牛奶,心里冷冰冰的。美好不是从客观上评论,而是身体情绪的感知,晚上乌给我发视频,我有些喜欢这个男孩子,他的梦幻气质,时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我能懂他的意思。我飞快而愉悦的构建与他之间的联系,沉溺在阴暗而潮湿的音乐中,无法自拔。心中有什么正在茁壮成长,盛开着幽蓝色的花朵。

喜欢夜的暗,爱上在下雨的夜晚看三毛的书,潮湿的空气混杂着周围的噪音,我跟着三毛和荷西在在沙哈拉沙漠卖鱼,看非洲女人洗澡,煮饺子给亲戚吃。还有当年三毛出国留学,比她小几岁的荷西是怎样等着她给她一个惊喜,向她求婚。所有所有的生活都在我的幻想中渐渐成型,我跟着她体验她的成长经历她的情感,这使我在这样的夜中安静下来。

穿着毛茸茸的黑色睡衣入睡,带着进入美好梦乡的想法,开始梦游,第二天朦胧中回忆梦中片段,快速记录下来。我像潜入深海的鱼,看不到光亮,凭着直觉前行,时常发高烧,迷糊糊的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测量体温,40度,有些热,身体冒出许多汗,外面很黑,大门紧闭,很静,可以听见对面楼房的水滴声。偶尔吹过凉爽的风,让我清醒,现在是凌晨3点,我走到教室,拿出几本杂志翻阅起来,时间过得很快,一会就五点半了,下面有人的声音,不一会,大门也被打开了,我穿出去,没有人看见我,我坐在天台吹风,天色渐明,操场上开始有体育生训练。

向老师请了假,就去医院打针,老是发高烧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每个月都有一次。日常仍是融洽的学生生活,日记本上除了涂鸦文字也填满了大部分。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周末去书店闲逛,下雨天发现的安妮宝贝的书《春宴》已经看完,不自觉翻阅她其他的书来看,日常仍融于简单的校园生活。我到底失去了什么?我又在寻找着什么?就像一个螺旋找不到出口,在这样一圈圈循环中无限沉溺。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混杂的烟味,我跟着人群穿越在舞池,我有些吃力地跟着前面的人群,一个男孩子从后面拉过我的手,带我脱离人群,会快的滑动,我看了一眼他,他在我前面,眼睛注视着前方,很清爽的男孩子,干燥而粗糙的手,带着我向前飞,孙燕姿的《第一天》仍在脑海不断回响。大概是注意到我有些艰难跟着他的步伐,他放慢速度,把我送到一边,送我一个棒棒糖离开了。我的心跳仍未停止下来,左手的铃铛随着手臂摆动响起。

我需要风吹凉燥热不安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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