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看到《寻梦环游记》里这句台词时,我想起了太奶奶。今天清明节,想写一篇文章送给她。
太奶奶,是我妈妈的奶奶。认识她的人一提起她,都说她是一位非常慈祥、贤惠又大气的老人。太奶奶去世那年,我在读初中,那时候手机还不流行。等我赶回外婆家的时候,也没来得及见上她最后一面。
印象中,太奶奶总是乐呵乐呵的。她的头发全部白了,却总是整齐的挽成一个发髻;她的牙齿掉光了,却一点都不显老;她走路的时候喜欢拄着一个拐杖,但不论什么时候都挺直着腰背,遇见谁都笑吟吟、不紧不慢地聊天。
好几次在我的梦里,她还是那么精瘦。穿着干净的棉布衣服,慢慢地走过来,笑容满面地给我讲小时候听过的那些故事。
02
妈妈说,从我出生到三岁,太奶奶就是一直陪伴我成长的人。因为我的亲生奶奶在爸爸小时候就改嫁了,所以从妈妈怀孕开始,太奶奶就一直住在我家。直到我3岁时,表弟出生了,她就去了三舅家。
后来,从我上幼儿园开始,一直到中学,每年寒暑假一定要去找太奶奶。她会给我做好吃的,会给我讲好玩的故事。
太奶奶没有念过书,不过在舅舅们分家之前,她是家里当家的。老家的房子在半山腰,来来往往过山的人总会去家里讨水喝。
那时,大家的日子都不宽裕,不过每次到了饭点,太奶奶就会让过路人在家里吃点饭。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太奶奶很大气。她也喜欢跟大家聊聊家常,聊得多了,听的故事也多了,她就像一位智者。别人有事情喜欢跟她倾诉,她也总是淡然、豁达得开导那些遇到困难的人。
渐渐地,大家经济条件好了,但还是喜欢上山下山的时候去家里坐坐,跟她聊聊天,听她讲讲故事。好多人都说,去家里跟她坐一会儿,聊两句,心情都会变好。
03
太奶奶去世的时候,记得有好多人来祭拜。
那时,还在半山腰的老家里。很多人听说她走了,都大老远赶来祭拜,别人送来的花圈、床单都摆了好几间房。我们在灵堂前守着,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多好的一位老太太呀,真是好福气的一位老人家。
因为陆陆续续来祭拜的人太多了,当时想不起什么语句来形容,我突然就想起了十里长街送总理,虽然没有那么宏大、壮观,也不能与总理相提并论。
现在想起来,真的觉得太奶奶这辈子很不平凡。不仅是对后辈无私地付出自己的爱(妈妈、4个舅舅,还有包括我在内的5个曾孙辈都是她带大的),她还总是很热心的帮助乡里乡亲,甚至陌生人。所以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有那么多人来跟她告别,感谢她曾经的帮助。
当时我就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以后也要在平时的学习、生活中多多帮助他人。
04
记得读小学三年级时,有一次作文题目是:写一位自己最爱戴的人,我写的是太奶奶。那一年,小舅考上了大学,来家里看完我的作文后,他问我为什么大家都很喜欢太奶奶?她最可贵的品质是什么?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的答案了,但一直记得他问的这两个问题。
我想,应该就是太奶奶身上的乐观、勤劳、诚实、勇敢、自强。她虽然没有读过书,但她一直很乐观,不论什么时候都乐呵呵的,总是在我们犯难的时候,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会逗我们开心。她非常勤劳,不仅当家负责教育了5位孙子辈,还陪伴和照顾了5个曾孙辈的成长。80多岁,她还在自己一个人洗衣、做饭,帮孙子们带宝宝。
我印象中最深的是一到寒暑假,太奶奶就给我们表兄妹几个讲故事。
夏天的晚上,我们把凉席搬到老家房子的操场上乘凉。天空闪耀着亮晶晶的星星,周围飞舞着萤火虫。太奶奶穿着宽松的棉布衫,坐在旁边,一边用蒲扇给我们赶蚊虫,一边给我们讲故事,直到我们不知不觉睡着。
冬天,我们一群小孩子围坐在火炉旁。太奶奶一边给我们烤好吃的红薯,一边给我们讲故事。火光照在我们稚嫩的脸上,把我们的笑声和混合着红薯的香气,一起埋进太奶奶讲的故事里,变成了最美的回忆。
现在,我也不太记得她跟我们讲过的故事内容,但都是关于教我们要诚实、勇敢、坚持到底等的一些小故事,让我的童年多了很多快乐和知识。小时候,我还特别喜欢把太奶奶给我讲的故事,转述给一起玩的小朋友听。看到他们惊喜的表情,我觉得特别自豪。
05
清明节,有朋友约好来武汉玩,我没有回老家扫墓,写了这篇文章来纪念我的太奶奶和她带给我的成长。
其实两周前,我就带着老公和妈妈去给太奶奶扫墓了。现在外公外婆都搬到山下了,老家的房子被雨水冲垮了。只有太奶奶还在那里,守着我们童年的乐土。心里不禁觉得她好像就是我们成长中的一盏明灯,一直指引着我们往更好的方向前行。
太奶奶,愿您在天堂开开心心、永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