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是15年的夏天,猛烈的太阳似乎要将一切吞噬,焚烧。那一年我17他18,在叛逆心理和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离开了校园来到上海。在被社会打磨一番后,丧失斗志被扔到社会的最底层,挣扎求生。我们过着面朝钢筋,背顶烈日的生活。是的,我想我们已经麻木了!
那是一个早晨,我们刚刚上工,揉着朦胧的双眼,拖在疲惫的身体。阿罗是一个风趣的人,连着讲了几个粗俗的笑话关于性和暴力,引的我捧腹大笑,这才让我稍稍有点精神,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朝着工地走去。“嗯,热死老子了”阿罗抱怨着,我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干着手上的活。“阿罗,阿罗”有人大叫着。阿罗停了下来,“这里呢”他大喊着,使劲的朝远方挥了挥手。哦,那是我们的领班,他一路小跑了过来,满身的横肉跟着抖动,是特别着急的样子。“阿罗,你家里来电话了”他把手机递给阿罗,表情凝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嗯,似乎有什么大事呢。阿罗冲他笑了笑,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
工地上的机器仍然轰鸣着,巨大的声音震的人耳朵生疼。一会阿罗回来了,他面无表情的,直直的向前走着。当他走近时,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双眼睛,毫无生机,不,那是一双已经死了的眼睛,至少在那一刻,它们是死的。
阿罗走到我的身边,我抿了抿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知为何,又生生咽了下去。他仍然直直的向前走着,如同僵尸一般。我生怕他会出事,一直慢慢的跟在他身后。
就如同天空中的惊雷那般突然,他竟全然不顾满地的钢筋和铁钉,重重的跪倒在地。“爹啊!”阿罗大声的喊着,大声的哭着。我心头一震。爹?爹!我茫然的看着他。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那时我就只是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领班的车子开了过来,两名工人搀扶着近乎虚脱的阿罗朝着车子走去。没错,我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人生的改变,意味着重重的责任,意味着永远的懊悔。
一个月后阿罗回来了,时髦的衣服,干净的短发,嗯,似乎没想象中那么颓废。阿罗冲我笑了笑,走了过来递了枝烟。我吐了一口烟,看了看阿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爹出了车祸”我没想到的是阿罗竟主动说起了他的父亲。阿罗的父亲是因车祸离世,对方是无证驾驶,开的还是一辆报废改装车,因此阿罗也得到了一比赔偿金,这到是让母子两的生活改善了些。说完阿罗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扔掉了烟头。“走吧干活去”阿罗笑看着我说到。
或许你会有些意外,是的,我不知道该如何结尾,我们的故事还有太多太多,说不完,道不尽。唯一没有改变的是我们还是底层人,我们倔强的挣扎着,朝着仅有的一丝光芒奋力前行。
作者:阿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