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事吗?事办完了?”她冷着脸问,试图绕开他,无果。于是靠在楼道墙上,“我要喊人了。”
他脸皮薄,少不得侧身让她。她打身边过,他鼻子尖的,“你喝酒了?”心里一阵窃喜。
“没几个男人能喝过我。”她眉头皱起来,这人到底打什么主意。海量是实话,多少年生意场就是这样闯下来的,犯不着蒙他。她扫一眼那捧花,好像是上了点心,和自己今天衣裳颜色衬得蛮好。
陆天明倒不会有趁虚而入的龌蹉心思,只是想当然地觉得她在意自己,才会借酒消愁,这当然是值得他欢喜的一件事。“下午的事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小气。”他也看了看手中的花,吹了一路风,确实不大好看了,也就不知道还应不应该送出去。
李娟不想跟他继续纠缠,自己伸手拿过花,“你的歉意我收到了,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她转过身,开门,关门,没关上——后头那人拿胳膊挡着。
“两只胳膊都折了也不关我的事,苦肉计这招在我这里不好使。”她没什么好话,却也没有真的就直接将他扫地出门。扔了包脱了外套洗了手出来,他拿着那捧花正要往外扔。
“我明天再买新的。”陆天明信誓旦旦。
唉。她叹气,不知道该笑他的幼稚还是气他的自说自话。“明天不要买了,店里也不要去了。我也是很忙的,没有力气也没有时间。”想想男女之间这些事实在麻烦,初识那会儿君子之交多好,人一贪心,烦恼就来了。出去一趟也好,可以静一静。
“那也不要喝酒。对身体不好。”他拿出惯会的嘘寒问暖殷勤招数,一个男人的精诚所至,总是显得格外诚恳动人。
“饿肚子难道可以长命百岁、百病不侵?”李娟嘴角冷笑,挽起袖子进厨房。男人跟在后头,“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她麻利地烧上水,开冰箱,切了个西红柿,洗了根小白菜,又煎了个荷包蛋,面碗里滴两滴香油撒把小葱,冒着热气顿到饭桌上,“花都蔫成那样了,我瞎啊,看不出来你等多久了?麻烦陆校长下次换点花样,再这么着就只有闭门羹吃了。”
陆天明从胃里到心里都被烫平了。之前还没完全消化的不满和不快瞬间化为无形,深感自己何等幼稚冲动无理取闹。
“每个人和他的社会关系都是无法分割的。我、杨哲青,还有我们共同生活的几十年不可能因为离婚就完全消失,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另外,他今天是来求复合的,所以我应该马上拉你过去示威?陆天明,我自己会掌握自己生活的方向和节奏,不会受你们任何人的影响。也许是任性了点,自我了点,又或者不够温柔体贴,但我不打算改。”她在他对面坐下来,索性直说。
“所以你准备自己去南京了?”他放下筷子,问得委屈巴巴。
她恨得咬牙切齿,“我看小张这丫头骂你是假,偏向你才是真的!对!我自己去,你给我该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