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那一道书中的金光

很爱读书,每次买回一本新书,总抚摸良久,心里感到特别满足。闲暇时站在书柜旁边,看着满柜的杂书,会生出一些幸福感来。

第一次接触书籍,年代可谓久矣。那是公元1979年的一个夏天的傍晚,其时残阳如血,彩霞满天。一个头发蓬乱、鼻涕老长的小女孩,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前面,一个草垛的旁边,是什么东西在风中翻得哗啦直响?隐约还泛着道道金光。(此金光纯属幻觉,但是若干年后回忆当时的情景,总是会看到这道金光。)小女孩急忙凑近一看,那不是金子在发出光芒,那只是是一本没有封面的破书,封二是有的,上面写着《电影文学剧本》,电影小女孩是看过的,剧本是个什么东西,倒是不晓得。小女孩好奇地翻开书———自此,一个书迷诞生了!那本破书,也成为小女孩,也就是我的第一本藏书。

虽说是书非借不能读也,但是我少年时的借书,却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时家贫,又是农村的女孩子,家人怎么会舍得给钱买书呢?想读书,只有借。村里借完了,外村借,一直借到了十里开外。(其实借到的也不是什么好书,都是些消遣的杂书。)后来打听到有户人家有一箱子的书,忙忙找和他们家相熟的人一起去借。那是一个乡村教师的家,就在那里,我借阅了四大名著、《魔鬼三角之谜》、《安徒生童话》等书,算是真正走上了读书之路。

后来,妈妈看见我实在是爱读书,就给我订了一本杂志——《儿童文学》,条件是打一个暑假的猪草。那一个暑假,我除了打猪草,还抽空捡车前草、蓖麻籽、蝉蜕去卖,最终还用换来的钱,买了一本童话书,书的题目是什么,记不住了,里面的故事情节却记得很清楚,还记得那最后走上不同道路的两只小猫咪。

因为爱读书,还养成了许多怪癖。比如边走路边看书,躺在床上看书,夜晚没有电躲着用手电筒看书等等。结果生生看出个一千多度的大近视眼。我还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只要有字的东西,我都要看看,不管这字在哪里。有时家里糊顶棚和墙,会用一些旧报纸来糊,为了把这些报纸上的东西读完,我采用了站、坐、蹲、偏头、仰视、倒立、搭凳子、爬梯子等各种方式。气得妈妈后来再糊顶棚,就买白纸来糊了。这种见字就想看的毛病,还给我惹过麻烦。有一回一个同学的本子掉在桌子上,我看上面有字,就凑上去看了,其实是些算术草稿。结果那同学来了,她本来就和我有意见,就说我喜欢乱翻别人的东西,弄得我好不尴尬。不过愚以为,既然窃书不算偷,这无意中偷看别人的东西,也算不得窥吧?这个毛病现在还有,所以敬请各位同仁注意了。

当然最说不得的怪癖,就是如厕时的读书了。本来书是香的,神圣的,不应该在那种地方读。可是有时为了躲避妈妈的眼睛,(那时我上初中了,有升学的压力。)不得不这样做。结果就养成了不看书便不能顺利如厕的习惯。有时想**了,手边又没有可拿可看的书,就满屋子乱跑乱找,实在不行了,抓起个课本什么的也能瞅上半天。唉,实在是有辱斯文,贻笑大方了。不过后来在一本书上看到一个著名的作家也有我这习惯,倒让我释然了不少。

我读书,爱沉浸其中,总把自己当作书中人,悲欢离合,情不能自禁。看到开心处,大笑不已,看到悲哀处,泪眼婆娑。而且一本书不读完,是绝对不会放下的,为了读书,熬过很多通宵。有一次一本想看的书被人借走,竟守在别人宿舍门口一直到晚上十二点,逼别人看完然后自己好拿回去看,差点被那同学骂死。年轻时流行琼瑶的小说,三毛的散文,本本找来读,真是《彩霞满天》里,《梦里花落知多少》啊。当然,读此种书,是较易中毒的,所以兼带学会了恋爱,陷入早恋的泥潭,不能自拔。

现如今,迷上手机,读纸质书甚少了。前几天得了个新鲜玩意儿,叫kindle,是儿子送的礼物,倒是个读书的好东西,只是读纸质书犹如美人在怀,有种暖烘烘的感觉,读这电子书,像是仰望明星,美则美矣,总有些冰冰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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