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

从前有一个岛,岛上有一群没文化的人,可岛上资源丰富,日子很滋润。有一天其中一个人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天上的那个球每天都按着同样的方向升起落下。没有人能回答这个深奥的问题。没过多久岛上的气候变得恶劣,资源枯竭,很多人死去,也再没人想起那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与他们的生活无关。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没有用。

“俺的命咋就这么苦了,就嫁给你这么个窝囊货,你看看别人家男人都去下海了,就你还守着个破矿。三个月就发这几个钱,喝稀饭钱都不够。”女人指着一个蹲着喝稀饭的中年男人扯着嗓子骂。

“你个死婆娘,每天就他妈的在家里吵,你快死了去哇。”男人一直低着头,不停地喝着手里捧着的这碗稀饭。连回嘴也只是抬抬眼,不只是没有底气更多得是麻木。如果可以他愿意一头栽进这碗稀饭里,淹死在里面。可如果他死了,谁去下矿,谁去挣钱,又谁来捧这碗稀饭。

“你还敢骂我去死,我看这日子别你妈过啦,你自己过快去哇。”

这次男人不再说话,喝完最后一口,扒拉着吃完碗里最后一粒小米。披上衣服走了,那衣服是矿上发的,二十年了。原本以为今年会发新衣服,可矿上已经小半年没法开工资了,自然断了念想。走前看了看昨天晚上喝多的儿子,儿子睡在床上像一个死人,或者一条死狗,从未活过一般。

郭大洪,家里的大哥,一个矿工,他爹用两条红塔山和两瓶汾阳王换来的工作。有一个婆姨,经人介绍从邻镇嫁过来。好像有两个兄弟,干什么的他记不太清了,估计也是下矿,这里的人大多都在矿上。这个小地方什么时候开始采矿,郭大洪不知道,反正记事儿起他生活的大部分就已经和矿分不开了。准确的说自从第一次这个地方被发掘有这样的资源,这里的人们便染上了黑色的命运,再也无法挣脱。人们对生活的求索就像挖矿的工人,挖到绝望后只会挖掘到更深的绝望。

郭大洪骑着他的弯梁摩托,车座后面绑着一个饮料桶,放备用柴油的,能让他骑得更远。但瓶子空了很久了。这似乎更加禁锢了一个人的自由,使其原本就很小的活动半径缩得更小。摩托的挡风板也破很久了,可郭大洪不在意。摩托应该是红色的,可却和这个地方一切室外的物体一样的黑和脏。比这摩托更黑的是郭大洪。出门大概一站地后,停下车。走进一家小卖铺。

老板问:“又出问题啦?”老板盘坐在柜台后面的炕上,身形猥琐像个没有被批斗过的小地主。

“嗯,有两个高音不准了。”掏出一支小巧的口琴,口琴放在木头盒子里被白手帕包着。轻轻地递给老板。他并没有打开再给老板是怕自己的手脏了琴。

“你这把琴真是个好东西,苏联产的。二十几年了没啥大毛病。你哪天玩腻了就转给我,行哇?”老板看着琴似看见了一个勾起他兴趣的女人,并爱抚着。抬起头挤出一脸褶子的笑,附带着一口黄牙,狡猾而不奸诈。

郭大洪并不回应老板的玩笑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老板修琴。

老板修了很久,说这个毛病应该是修不好了。郭大洪点点头,走时拿了两瓶酒,还把前些日子赊的账一并还干净。

之后去修好了挡风板,加满了油,还多加了一桶,足够去很远的镇子。

好像是在出远门前的准备一样,做了很多之后才要上路。一路向西面开去。

西山的矿很多年前就关闭了,地质过于松软不适合开矿,开矿肯定会塌。如果有什么事情还没开始就知道会失败,那么这个故事注定是个悲剧。可是如果挖矿,矿工能挣钱,老板能挣大钱。大家就不会在意这么多了。

西山的矿对郭大洪来说很熟悉,因为他以前就在这里下矿。他走到一个被炸毁的矿洞边上坐下,拿出刚买的酒,打开一瓶便开始喝,酒流下去,肚里好似炸开了一般,好似火山爆发后的岩浆趟过庄稼地,走过的地方都是灼伤伴着噼里啪啦的响声。一瓶下肚,郭大洪打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嗝,响声巨大,回音兜了好几圈。有些醉意的的他想到了一个美味的画面,镇上卖爆苞米的炉子总会在一声震天后散发出苞米的香气。又过了一会儿,他彻底醉了,掏出口琴吹了一首《战士打靶把营》。矿场空的只有琴声和郭大洪沉重的呼吸声,此时的琴声无法悠扬,只有凄凉。

一首歌大洪吹了好几遍,吹罢打开另一瓶,洒在地上,轻声说:“敬兄弟们。”这时郭大洪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对他说:“大洪,走吧!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越远越好。”

大洪点点头,说:“行,那俺走了。”

大洪骑上摩托,狠狠地拧下油门,飞快地行驶在路上,风吹乱了头发,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翱翔在天上的鸟儿,像风一样自由,像风一样解脱,像风一样无拘无束。现在他只想唱歌,力量从心底里喷涌,如山洪爆发,他高声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

突然有什么东西撞到他,眼前一黑。

“老板给我那两瓶酒,俺大哥从部队上回来咧,晚上喝两杯。”

老板盘坐在柜台后面的炕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抬起眼说:“喝了酒可别骑摩托,你不看前两天,有个男的喝了酒骑摩托给外个拉煤渣的大车撞死咧。死可惨了,血流了一路。”

“俺知道,俺们俩一个矿上的。他以前是西山矿上的,听人家说呀,那年矿上塌方他们班就他一个活下来的。”

“哎,大难不死,可还是让人家阎王爷给索了命去。苦命人啊!苦命人!”

“诶!老板,那你这酒还卖不卖咧?不卖,俺去别家。”

“看你说的,这不是和你侃天了么,卖!卖!”说完赶紧给酒套上袋子,赔上笑脸生怕丢了生意。老板就如一个地主,狡猾而不奸诈。

大洪躺在地上,身上疼得要命,可他却一动也不能动。他看着眼前的天,天上没有太阳,可他却看见日落西山。



总结:为什么不去写那个我承诺的东西了呢?是不是放鸽子了?是,啊不,不是。越写越发现自己的功力欠缺。我在认真的学习呢。

这次写的东西,是学校的一门选修课的作业,我就认真对待偶。以此充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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