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应该从9号说起了。
星期日的下午,生肖运势说,今日犯六害。
也许是运势作祟,威哥午觉醒来后,一直阴沉着脸,我试探性地问了问,威哥表现的很冷漠。因此激起了我内心歇斯底里的冲动。我相信,一个人能在一瞬间激发另一个人的歇斯底里,那一定是爱情里卑微的样子。
我无非是想知道威哥为什么不高兴了而已,而威哥用厌烦和嫌弃的眼神看着我,冰冷又愤怒的语气说:我没事!我就是不想说话行吗?
所以我的委屈一瞬间涌上心头,就提了分手。威哥什么都没说,靠在床头看了一会儿手机,然后起身去洗澡,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我也帮威哥一起收拾,心里忿忿不平:走就走吧,为什么好端端的用这种态度对我?
嘴上却不甘心的又问威哥:反正也这样了,不如说清楚吧,你到底怎么了?威哥头也没抬,还是冷漠又愤怒的说:我说了,我不想说话。然后拖着行李往外走,其实看着威哥真要走,我心里还是慌了,我追在威哥后面,威哥打开家门,我追问:你到底是怎么了?威哥边提鞋边说:这不是你让我走的吗?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拉着行李走向电梯,我真的看不了威哥这样冷漠的背影,心疼的要死,手一把拉上了门,我受不了这样的画面,听见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威哥走了,头也不回,怒气冲冲,不明就里的走了。分手了,我竟然连分手的理由都没搞懂。我突然想起来,威哥应该还没走远,我趴在飘窗上,看着楼下的小路,看着威哥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熟悉的身影,曾经深情注视我的目光,曾经给我紧紧的拥抱,曾经微笑着捧起我的脸,对我说:亲个嘴儿吧!好像还是昨天一样,我们还是说说笑笑,他拥着我散步的时光。只是现在,这身影慢慢淡出我的视线,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扎心的疼痛。我好想回到和威哥认识的那一天啊!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意义就是如此了吧?也许美好只是留在了我的心里,对于威哥,也许我从来就什么都不是。
接下来,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躺着,不饿,不渴,也不困。我难受,很难受,特别难受。心里被这种情绪压抑住了,无法释怀。一直躺着。
然然一直陪我,我们一直通话,她怕我自己呆着难受,拉着我去菜市场买菜。可是菜市场就在威哥家楼下,我真的好难受,然然说:以后这路你该走也得走啊。买完菜以后,菜市场有一个出口就连着威哥楼下的车库,我走进这个车库,威哥的车不在停车位上,走出停车场,抬起头,威哥家的灯没亮。这样真好,如果我看到了威哥的车,看到了威哥家亮着的灯,我不知道是不是会崩溃的在大马路上哭出声来。
一路木讷的走回家。心中想的只有威哥,关于威哥的一切。我知道,威哥再也不会回来了。都说失去比拥有踏实,我拥有的时候不踏实,失去的时候更不踏实。理性一遍遍告诉我,长痛不如短痛,忍过去就好了,不能再自轻自贱了。可是我内心只有一个声音:我想威哥回来,现在、立刻、马上。
然然一直保持跟我语音通话。窗外刮起大风,暴雨将至,我坐在飘窗上,闻见空气中雨的气息,大雨瞬间而至,我好想在雨中站一会儿,让雨冲散我的悲伤。我看见一辆又一辆的车驶入小区,我说:有一辆车开进来了,右拐了,那就不可能是威哥的车。然然说:你疯了吧!我一直在飘窗上看了好久好久,看一辆辆让我失望至极的车,看星星点点的灯火,心里想的是:下雨了,威哥在哪里呢?在做什么呢?
然然被我气的已经无语了。我除了想让威哥回来,什么都不想做。和然然结束聊天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我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只是五点多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了,我就继续躺着,想威哥,想从前,想昨天,想到威哥走了,眼泪就流出来了。
我想给威哥打电话,但我不能,我已经这么卑微了,我不能再这样,可是不甘心于此,即便是分手了,可我们昨天的样子都太难看了,我不想最后留在心里的画面是这样的,我们应该坐下来,吃一顿最后的晚餐,心平气和地结束这一切。这可能是我能为这段感情做的最后的弥补。
心里挣扎了一千遍,反反复复,拨通威哥的电话,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五声,然后是挂断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感觉心被卡住了,呼吸不了。我的冲动最容易被这种行为激发,我决定一直打,打到威哥接电话。再拨,一声,两声,三声……手机显示通话时长计时️中00:00,然后开始跳秒……我回过神来,故作淡定的说:不至于吧,还不接我电话了?威哥:没有,刚才忙着呢?啥事儿?我:你上班了?威哥:嗯。我:你气消了吗?威哥:消啥气,我又没生气。我:我想约你吃个饭……威哥:一会儿说吧,我这儿忙着呢。我:行吧。
挂了电话,我也摸不清威哥是什么状况,那就一会儿在打,大约三点半的时候,我又拨通了威哥的电话,我:我这不是说约你吃饭嘛,跟你定好了,我好去买菜了。威哥:我今天有饭局,去不了,要不明天吧?我:那要不你吃完饭找我一趟吧。威哥:我完事就太晚了,明天吧?我:以前再晚你不也回来吗?那要不就你吃饭前找我一趟,耽误不了你多久。威哥:你有啥事?我:就跟你聊聊分手的事儿,你是真的想跟我分手吗?威哥沉默了一会儿说:嗯。我的心被这个轻轻地“嗯”击碎了。我:我昨天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了,你就生气了,我都不知道怎么了。威哥:我说了我不想说话,你一直bb,没完没了。我:那家里就两个人,你不高兴了,我肯定觉得我怎么你了呗,问问你呗。你以前也从来没这样啊。威哥:那你什么意思啊。我:我能有什么意思,吵架了,该和好就和好啊,谁家过日子不吵架,吵架就分手吗?威哥:一会儿说吧。我:一会儿是多会儿?威哥:下班吧。我:几点?威哥:五点多吧。我:好吧,下班给你打。
电话又挂断了,打了两次都没说明白这件事,我太了解威哥这种躲躲闪闪的性格了,我如果不追着他,结果就只有不了了之。我看了看时间,离五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我脑子里全是一会儿跟威哥说什么,不断的演练,不断的修改,想了又想,练了又练,时间跟静止了一样,漫长又沉寂,天气闷闷的,压抑又憋气。时间显示五点,我又担心威哥没忙完,拖到五点十分,拨通了威哥的电话,只响了半声威哥就接了电话,我:接的够快的。威哥:你有病吧?我:你下班了?威哥:嗯。我:那接着刚才说呗。威哥:说吧。我:你不是说你是有心的吗?把我的好都记在心里了吗?怎么一吵架就什么都没有了呢?化为乌有了?威哥:不是啊,没有啊。我:那不就是吵了一架嘛,那就要分手吗?谁家过日子不吵架啊?吵架就分手吗?那不得多想想对方的好嘛。再说了,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能原谅,吵架了分手了也行,但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就是看你生气了关心你,你不高兴了,这就要分手吗?威哥:那你是什么意思呢?我: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我要是要分手还给你打什么电话,吵架就吵呗,吵完就和好呗。所以你是要回来还是要走?威哥:我晚上有饭局,回不去。我:我是说咱俩是和好还是分手?
我问完这句话,威哥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直沉默,沉默了好久,我觉得可能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了,威哥说:我晚上吃完饭回去。我:那我等你。威哥:嗯。
挂了电话,我泪如雨下,所有的难过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哭过之后,心情平静了许多,但仍然不踏实,我不确定,威哥到底会不会回来。
果不其然,晚上十点四十五的时候,威哥打来电话:我喝多了,哥们给我送回家了,我不过去了。我:那我去找你吧。威哥:好吧。
我心里忐忑不安,以前威哥喝多了也是让哥们送到我这儿啊,全都是借口。上了出租车,我对司机说:快点。威哥家离我家就两个路口,5分钟就到。
等电梯的时候,我给威哥打电话:给我开门。我到楼上的时候,门开着,推门进去,威哥站在卫生间门口看了我一眼,进了卫生间,然后醉醺醺的说:把地擦了,都湿了,全是水。我:怎么弄的?威哥:喝水,洒了,看,全是印儿。威哥脚底下全踩的拖鞋印。我:都哪儿湿了?威哥:就茶几旁边嘛。
我拿着拖把擦了遍地,威哥上着厕所,发着微信,打着电话。真是没少喝。我在沙发上坐着,等威哥出来。心里又没着没落的,不知道威哥又玩儿哪出。
威哥出来躺在沙发上,我坐在威哥脚下,威哥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打,把腿搭在我的腿上。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还和从前一样。
威哥:你不是说你要洗澡吗?快去洗。我: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洗澡了?威哥:你刚说的嘛。我:我在家洗完来的好吗?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我坐到威哥身边。威哥:八瓶。我:啤的?威哥:嗯。我:不怕痛风了?威哥:没疼。我: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看你那不情愿的样子。威哥:我为什么要情愿?我就不情愿。我:德性,吵架就吵架呗,那不得念念往日的情分吗?不得多想想对方的好吗?威哥点点头:嗯,这话没毛病。我:嗯,那这事就算过去看了,咱俩就和好了呗。威哥:嗯。我:那怎么着?你跟我回去吧?威哥:不,几点了,这么远,还得走回去。我:谁让你走回去了,打车回去啊。威哥:不想动了。我:行吧,那我是在这儿啊,还是回去啊?威哥:在这儿呗。我:唉,为你操碎了心。威哥:别闹了好吗,这是我妈跟我说的话。我:嗯嗯嗯。威哥:你不是要洗澡嘛,赶快去啊。我:我是必须洗个澡嘛?威哥:嗯,必须洗。我:行。
找威哥拿了浴巾,我没有睡衣,又找威哥要了件T恤。洗完澡,穿着威哥的衣服,幸福感满满的。这是我第二次来威哥家,第一次是天还冷的时候,我半夜打车来威哥家给他取痛风的药,打不开家门,找楼下的保安给帮的忙,往事历历在目。是啊,我有多爱威哥啊。
和威哥一起躺在床上,我忽然觉得,在威哥这里比在我那里让我更有安全感,威哥好像已经忘记了我们昨天的争吵,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枕着威哥的胳膊,觉得这样真好,可是,我总是感觉威哥离我很远很远。我知道永远走不进威哥的心里。只是这一夜,威哥对我的激情超越了往日。
直到后半夜,激情褪去,威哥安然睡去。我也慢慢睡去,这是我第一次在威哥家过夜,认床的毛病因为威哥的缘故,好了很多。
曾经被深爱过的人,很容易分辨出爱与不爱,有多爱。威哥于我熟悉又陌生,亲近又疏远,也许我们注定没有结果,但我愿意陪威哥一程,哪怕进退两难,哪怕伤痕累累。
我知道,我与威哥的告别无时不在,无处不在,也许就在下一秒,下一个回眸,下一个失望里。但愿在告别前,我已学会了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