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孤独地倚靠在窗台,冰冷的风,是深夜独有的气息在天地间流动,路灯还亮着昏黄暗淡的光圈,透过树的枝叶传来,被剪散得稀稀疏疏,四周一片寂静,他还没有回来。
有些寂寞,我打开QQ想寻找一个人聊天。
此时,一个陌生人加我,那白色的小喇叭一闪一闪的跳动,我像中了迷药一般的点开加成了好友。
“嗨!还在等夜归人吗?”
一个叫“引导者”的人主动的发来消息。
“你是谁?”我好奇地询问他。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我知道你在等人,而我在寻你”他快速的回复。
“寻我?”我诧异的回。
“是的!我想告诉你,如果可能,今晚不要留在家中,就今晚,当然,你有选择留下的权利”那人奇怪地给我发了一段话。
“什么选什么?你是谁?我在家又怎么呢?我在等我男朋友,我在自己家有错吗?”我好奇的问。
“你在怀疑,你在好奇,但恕我无法直言。哎!我想我们还有面缘,我的左脸有道痕,你会认出我,愿那时我们能握手,你能认出我,拜拜”那人说着就神秘下线呢?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要说点什么,此人的号都被删除寻不到,真是奇了怪,这三更半夜的什么人?无聊,下线,我的家我为什么要离开。
我关了家里所有灯,只留了地灯,外面的风很大,窗帘被灌进的风吹拂的摇摆。
【2】
他还没回来,我躺在沙发上发呆。
他是我男朋友——哲,一个工作狂,在一家外企工作,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总是在高速公路来回飞驰。
我们相爱六年,可是有时我还是怀疑,他是更爱工作还是爱我?自从他升职为总经理,几乎再没有好好的陪过我一整个晚上,但我绝不会怀疑他会出轨,反而更心疼他的身体,他是一个可怜地孩子,他也不是会出轨地人。
记得六年前大学,我俩刚刚相爱,他唯一的亲人——妈妈病逝,他竟突然消失了一个星期,回来时,整个人都消瘦,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胡子又长又乱,他抱着我说:“其实他想跟母亲一起去的,可是世界还有我,在决心去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我的画面,他放弃了。”
我俩相拥而哭,决定离开伤心地,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打拼生活,不离不弃,风里来雨里去,虽然闹过分手,但多年下来,我们还是彼此的一辈子。
渐渐地睡意袭来,我感觉有个影子在我眼前晃动,往我脸上吹冷气,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宝贝,怎么又在这里睡着呢?”哲轻柔地咬住我的耳垂,我惊醒,日光灯折射的非常刺眼,我发现哲在仔细的盯着我看,用指尖爱怜地抚摸我的脸。
“你怎么才回来,都怪你,我都等你等的睡着了”我委屈地说。
他微微地一笑,可能我还没有适应光线,总觉得看他的脸有些模糊躲闪。
“要怪就怪车坏在高架桥上,等了一个多小时拖车公司的人才来处理,宝贝我好累,帮我放水好吗?”哲一边说,一边脱大衣随手扔进洗衣桶里,我隐约地看见衣服上面有块很大的污渍,只是我没有多疑的去关注。
“车子怎么回事,坏在路上多危险,你怎么都不给我回个电话”我有些担心地问。
“是啊!不想让你担心,也没什么大问题,拉去修了,是不是想我呢?”哲亲昵的说。
“才不呢?我放洗澡水去”我起身向浴室走去。
“水放好了”我对他喊,然后从浴室出来,我想起他有个习惯就是总把零钱放在衣服里,我去洗衣桶里翻找他的衣服,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大衣,难道我眼花看错了,又打了一个哈欠,随手放着下洗衣盖,揉揉乏困的眼睛。
【3】
“宝贝儿,我忘记拿毛巾呢?”哲在浴室呼唤我,他总是这样,自己不肯光着身子跑出来,总想让我给他送进去,要是我不肯,他就在浴室撒娇的一直喊我笨猪、丑丑,呆瓜……
而且声音特别大,这半夜三更,我总怕邻里间上门投诉,没有办法,真是一物降一物?
我抱着浴巾进去,雾气特别大,竟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讨厌,又躲在门背后,想吓唬我,真是老套的把戏,我猛一转身,门后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我纳闷,人呢?我们的浴室并不大,只听见“哗哗哗”地流水声。
正当我准备呼叫他,“啪嗒”的一下拍水声,身后响起了他的声音:“我就在你的后面啊!傻瓜,你又输了?”
他竟然坐在浴缸里手舞足蹈像个孩子般戏水,吹起了口哨对我挤眉弄眼。
“讨厌!玩游戏也不按套路出牌,这算什么?”我拿着毛巾往他身上用劲地打,他突然深情专注的看着我。
他精致地五官,凤眼,稍稍的眯起,最迷人的是他的浅笑,嘴角轻轻地上扬,带着肆意。
“宝贝儿,自从妈走了,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你是我最亲爱的人,我每天干活那么晚,真的很累,很累,一想到让你过得最好,工作再累一切都没有关系呢?所以不管工作忙到多晚多累,我知道你一直在家等我,我无论如何都要回家见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有可能是他太累的原因。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酸,总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他那么爱我,我却要老是抱怨他晚回家。
“亲爱的,我给你擦背”我对他说。
他赤身裸露的站起来,完美地身材曲线,水珠在他身上游离,背对我。
我总觉得怪怪的,他的身体软软地,感觉不到体温。
“亲爱的,擦好了”我说。
他一动不动,还是背对我,玻璃板上的水珠一串串的滑落,浴室依旧雾气腾腾。
“不会又睡着了吧!”我诧异地起身准备将浴缸的水放掉,在叫醒他,因为他总是这样。
可是就在此时,他突然从后面抱住我。
“别闹,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我说。
他抱的更紧了,而且我还听见他头放在我肩膀的哭泣声。
“亲爱的,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别离开我,呜…………”他的哭声空空洞洞,甚是悠远而凉意袭身。
我吓了一跳。
“怎么呢?我不是在你身边吗”我说。
他没有安慰我,继续越抱越紧,这种拥抱让人感觉异样,像一种又软又紧的海带缠绕,我脚一滑,也坐进浴缸里,睡衣瞬间湿透紧贴身体很不舒服。
“宝贝儿,跟我去天国好吗?跟我在一起,爱你,我们说过这辈子都在一起的,我会让你幸福快乐,我们在一起过……”他越哭越悲伤,而我却喘不过气来。
“去哪里?你……啊!什么……我……爱……咳咳……天国?放……放……开……”
我拼命地挣扎,想挣开他的手,但根本无济于事,根本动弹不得,我们一起倒在浴缸里,我被水呛的不能呼吸,水瞬间冰冷,我的身子在慢慢地冰冷,我好害怕,我紧张地抽搐。
“宝贝儿,别怪我,我曾想自己离开,就是舍不得你,可是今晚我必须得离开,我们一起走好吗?我等你一起……啊!你也爱我对不对?”我听见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倾诉。
我挣扎不动了,胸口从未有过的气闷却是冰冷一片,眼前是雾茫茫的世界,外面还闪着白光,我看不到哲的脸,水流进我的耳朵,他的哭声仿佛从很远地方传来,缥缈的心痛,好心痛。
我……我……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4】
白光,四周异常刺眼,隐约听见有人在唤我,感觉轻飘飘地,睁开眼,是哲的眼睛,我躺在他的怀里。
“对不起,感觉好点了吗?”他问。
“我病了吗?哲”我问,头晕,什么也记不起来,我低头一看,我发现我们漂浮在城市的上空。
“这是怎么呢?这是怎么呢?”我惊恐地问他。
“听我说宝贝儿,我们在一起了,难道你不开心,你不是爱我的吗?”哲难过的低下头,用手抚开厚厚地云层,闹哄哄地声音从下面传上来:“真奇怪”。
我定睛一看,是居委会大妈的声音:
“太可怜了,605户男主昨天晚上发生车祸,到死都握着脖子上装有女主照片的项链,死相让人看的揪心”。
“那有怎么呢?”又一个大妈问。
“可今早警察来调查时又发现605的女主,也是昨晚死在浴室的,听说是自杀,还说两个人死的时间差不多,你说奇怪不,难道女主有预感?”大妈疑惑地说。
我低头,不好看哲的眸,目光穿过层层的墙板,看见几个法医站在我家浴室,我躺在冰冷地浴缸里,脸色惨白,但有一丝笑容,看起来很安详。
一张熟悉地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一个左脸有道痕的男子奇异的透过窗户看天空,我害怕的躲避。
脑海里放着快进,我盯着哲:“是你杀了我?”
“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留你一人在世上存活,你也永远爱我对不对,是真的对吧!”哲低沉地质问我。
而此时的我,还有退路吗?我凑近他的脸轻轻一吻,也许爱的超越就是不能同年同月生,但可求同年同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