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记一则真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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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他,是很久以前了。
很久以前的五月。
还有着丝丝凉意,印象里每天早晚上下班会走很长的路,边踱边一辆一辆的辨认停在路边的车标,看尽了,就到了目的地。
内陆如七八十年代的香港般,生于乱世,遍地都是机会,遍地都没有机会。现在想来,极似贾先生腔里的对联“名场利场无非戏场做出泼地富贵,冷药热药总是妙药医不尽遍地炎凉”。
倘若不是他能拍出很美的景儿,画出很妙的画,也不会有了后来聆听,听他讲他自己的故事。
他大学毕业那年,踌躇满志,揣了几十张百元大钞,欺瞒家里人说是去毕业旅行,实则南下到了深圳。
起先,去住了宾馆,洋文里的hotel,高级的嘞。白天寻工作,晚上回来像是游戏里打怪的角儿,返老巢吸血补充精力。没有经验的新新毕业生,月薪底线在一味的刷新纪录,这样的日子没过了多久,就开始质疑自身能力和三观,耗时耗钱换来的文凭,换不来现世里的等价交换。
他是独子,蜂蜜罐里泡大的梭罗,妈妈也时常打电话询问,他学会了撒谎,报着喜“这里好的很啊,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新单位挺好,同事们很好的,刚刚聚餐回来……”酒店房间很静,他一直讲一直讲,没有了声音就会死寂。很多天了,他开始啃干馒头很多天了。
终于有一天,搬离了一晚好几百大洋的酒店,搬进了青年旅舍,很多人,大通铺,时时刻刻都有声音的烟火风尘,夏天的夜里,燥热。南方很多人都被狐狸附体,狐臭络绎不绝,狐狸们鼓鼓囊囊睡的正酣,翻来覆去,借着月色看到一只虫从草席爬上胳膊,顿时胃里翻江倒海,想吐。索性去洗澡冲凉,青年旅舍的水,凌晨,从头顶向下冲,冷,夏天三十多摄氏度冷到了心里,他说他发誓要混出来,搬出青旅,靠自己。
待到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北上回到了故乡,已经参与了几个楼盘的设计,在很认真的还着房贷车贷,在考一个很难的证书。
再后来,大家都忙碌碌,失去了联系,迄今不知道他考到了那个很难的证书没有,还记得他的故事,他自己都讲到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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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现,每个人都在很用力生活。
一个情商很高的男生讲他和老板一起出差。陪客户应酬,替老板挡了很多酒,双双喝晕回到酒店,老板醉的一摊软泥,他异常清醒,帮老板脱了鞋,洗了袜子。
洗了袜子?我质疑问过他,他说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各种门路都愿意尝试。
可是,他还是没有释怀,终究还是记得。
突然想起,一个女作家写的一篇文《女孩子的花》,作者说她想生一个男孩,不愿生一个女孩,她怕生不美她,顾不好她,让她平端来走一遭苦一遭。前阵子夜里去看《芳华》,里面的小萍,很善良的女生,没有好颜好财,没有好生活,没有子嗣,很正面的人物形象。我不懂了芳华为什么这么红火,宣扬着人善被人欺,美貌和钱财多美妙像百灵鸟在歌唱,怎么着了,就这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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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平凡的人,路人甲乙丙丁,在平凡里随遇而安。
这些年,节假日习惯了加班,有时会自嘲,全国人民的节假日,可能我不是全国人民吧。今天还是来加班了,没有像最初毕业时那般愤愤不平怨天尤人,不知是不是奴性的使然。
脏小球说,她的愿望是多多的钱,然后买买买。我也是。在奴性的路上,乐此不彼,贪图心安。
图个心安,总没错吧。就像是我们小时候考学堂,熬红了眼,挑灯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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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社会本有很多不公平。上帝没有睡着,他在看着我们每一个人。
别怕,你不是思聪老公,我也不是思聪老公。
这座城市这么大,又怎么会没有人等你回家。
别怕,时间绝对不是什么坏东西,它能帮你忘掉一个人,也能帮你去遇见一个更好的人。
别怕,既然没有人可以一直优秀,那就也不会有人一直糟糕,未来都会好的。
别怕,我会陪你加班不止元旦这一个节日,我会陪你一起等它。
如果明天,你还没有遇到,那个赶来拥抱你的人,你还没有被你想要的砸晕脑壳,那嚒就让我和你一起,我是S婷婷,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