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分的轰鸣
床还湿润
呓语着梦里挥舞
一支枯萎的芦苇
一个缺氧的夜晚
我开始怀念起清爽的岸边
弥漫着母性的清晨
她愿意接受所有的悲哀
使娇弱的生命醒来。
我逐渐怀疑起傍晚
从闽江畔到高盖山
而冬娘老得太快,喋喋不休着
我的心潮澎湃
罪魁祸首是一场热雨
浇湿了冬娘的裙摆
冬娘生了病,没了力气
就早早合上了浑浊的红眼睛。
于是我在夜晚踏上了归路
从三坊到烟台
从自行车轮的每一声花鼓
漂流到鞋底的每一条裂纹
这是一片长满荆棘的大海。
捂上耳朵祈祷
是谁答应我踩碎这里的喧嚣
但丢下一个没有尽头的夜晚
煎熬着失梦人的悲哀?
是谁要跨越冬娘的窗棂,揭开她的胸口
然后悄悄将她热忱的理想
放任雨滴打碎,掩埋?
我开始怀念起清晨
她愿意接受所有的悲哀
可是,可是妈妈啊
我满含泪水的双眼里再装不下
这整座城市的躯骸。
2022.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