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远比故事更“狗血”,而比现实更“狗血”的,是隔壁老王的人生。这次我们讲讲与老王第二段情史同时发展的一段不为人知的“情史”:“小三作祟”PK“老三搞鬼”。
且说老王失恋那年,来到了新城市新公司,开启了新生活,也开启了新恋情。
一次请客户吃饭后,大家回到停在饭店门口的车上,准备回去休息。小栗突然想起包忘在了饭店椅子上,但是因为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让老王帮忙去取包,自己去了卫生间。小栗虽叫小栗,却是一个五十多的大妈,孙子都有了,不过岁月还给她留了几分姿色。老王虽叫老王,却刚刚三十出头。
等小栗从卫生间出来时,老王递过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正想喝口热乎东西暖暖胃的小栗看都没看,抓过来就“咕咚咕咚”地往肚里灌,老王提溜着她的包先上了车。
一个一直站在不远处吸烟的男同事,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小栗笑笑说:“恋爱的味道······”
这就是同事们眼中老王和小栗的关系。
有句话说,眼见为实,但是实际情况是,有时我们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因为,旁观者往往只看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这就像你的手不停滑动着手机屏幕,在半小时内,有几百条新闻从你眼前划过,而你注意到的可能仅仅只是其中十几条你想看的。
相比于其他同事,老王确实和小栗走得很近。
老王到新公司第一天,是小栗接待的,食宿、入职手续都是小栗给操的心。新公司各方面情况,小栗也都给老王讲得清清楚楚。
第一个月,小栗带着老王熟悉业务,第二个月手把手教老王。
作为新员工,老王对小栗也是有求必应,对小栗分配的每项工作,都全力以赴,保质保量完成。
随着时间的流逝,俩人越来越熟悉,互相支持,合作默契,做出了不少工作成绩。
有次俩人去宣传,正好在小栗的老家。
小栗爱人常年在外地工作,儿子在省城安了家,小栗想反正家里空着,就给老王说:“晚上你就住我家吧,年轻人该省的钱就省了,以后娶媳妇可是大花销。”
老王一口回绝:“这不合适吧!住宾馆的钱我还是有的。”
小栗说:“何必再花冤枉钱!我给我老公说一声就行了。”
不由分说就打电话,结果她爱人老唐还没听完就火冒三丈:“你咋恁会给他省钱!把个年轻男哩往家里领,你跟他啥关系?!”末了还说让她滚出这个家,骂完就把电话挂了。
小栗气得又打过去:“你不分青红皂白骂啥哩?家也是我的家,你滚出去!”老唐直接把电话挂了。
婚姻生活常常会出现这种情形,两个互相在乎对方的人,却被猜疑和情绪蒙蔽了双眼,互相看不到对方的爱,然后又用毫不讲究的沟通方式互相伤害。
外人只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无可厚非,那毕竟是外人,不是幸福共同体;而世上最亲密的夫妻,却不愿压下猜疑,按下情绪,去探寻真相,真是对自己的幸福极不负责。
老王说:“换成我,我也会生气,为个外人伤自家和气,你这样做真是不合适!我去宾馆多方便。”
小栗默默无语。
老王去找了宾馆。
小栗又给老唐打电话,想好好沟通一下,可是又以吵架结束。
五一劳动节当天,老唐故意提前不打电话,直接回了家,却发现妻子小栗不在家,给她打电话,她说在单位加班,电话里却听到一个男人在喊:“饭都凉了姐!”
老唐的火气腾地一下就烧到了嗓子口:“电话里谁的声音?!”小栗还没解释完,老唐又开骂了:“你心里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家!你都没想过你对不对得起我······”
小丽委屈地叫道:“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一阵激烈的争吵后,小栗气冲冲地关了手机。
三小时后,老唐坐高速车来到了小栗单位的集体宿舍,之前来接过小栗两次,保安认识他:“过来接老婆回去?她早上六点都走了。每天走哩可早,黑了回哩可晚,差不多都是夜里十一二点才回来。”
老唐马不停蹄,又跑到了小栗单位的办公大楼,给保安说找小栗。保安不让进:“你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接你。”
老唐给小栗打电话,关机。老唐想强行进去一探究竟,却被保安拦住。老唐就在单位大门口附近守着,他不信等不到人。结果一口气等到夜里十点也没见小栗出来,打电话一直关机。老唐只好连夜搭车回家了。
老唐更加确信,有“小三”在作祟!老唐推测,十有八九就是上次小栗要往家领的那个年轻男的!就这样,从未与老唐谋过面的老王,成了老唐心中那个寻求刺激、正在跟自己老婆热恋的“小三”,老唐想:“缺心眼子!都不知道自己年老色衰,人家小年轻只是玩玩罢了!”
深爱小栗的老唐为自己的火爆脾气承受着自我折磨,而小栗的直接关机,断了两人之间爱的沟通和流动。没有了爱的沟通和流动,只会让猜疑永远得不到破解,情绪越积越多,原本应是互相关爱的两个人,却变成了互相摧残对方身心健康的无形杀手。这对杀手在猜疑和情绪的驱动下,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做对夫妻和解无任何益处的事情,并且全套流程自然天成,一气呵成,已然在潜意识里形成了自动化而不自知。
而现实,小栗和老王,确确实实,没有一天不腻在一起。
上班时,老王和小栗在一起工作,下班后,俩人还厮混在一块。
而那个时期,也确实是老王的热恋期,不过不是跟小栗,而是跟一个叫兰的女孩。兰是老王的前同事,还在老王原来的单位上班。
过了一段时间,有八卦同事知道了老王的女朋友叫兰。
小栗成了大家眼里空虚寂寞、滥情廉价的搞鬼“老三”。“不还是耐不住寂寞呗,听说她老公在外地工作,你没看她经常以各种借口找老王帮忙,还妄想以五十高龄的姿色迷惑和独占老王,而老王也好像乐在其中,真是王八对绿豆,各对各的眼哪!”有同事在背地里分析得头头是道。
同事们异样的眼光越来越多。集体聚餐时,没有再叫小栗和老王。
旁观者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实,然后再加上人类捕风捉影的天赋异禀,道听途说的素材和丰富多彩的想象,终于,一个内容劲爆、主题鲜明的幻想派写实小说成型了。
老王和小栗浑然不知,一下班又耗在一起。老王继续向小栗请教如何回复兰的微信,小栗继续请老王一起做她那没完没了的工作。
小栗经常加班,不是忘了吃饭,就是熬到半夜,而老王是个很注重生活品质的人,打心眼里看不上小栗为工作卖命的样子,常常一边帮小栗干活儿,一边冷嘲热讽:“哎哟,命不要了?身体可是您自己的!我可是要去吃饭了,这忙帮不了!”说完扬长而去,追着其他同事去吃饭了。
可是,老王又常常被小栗的敬业精神所震撼,吃完饭又返回来帮小栗干活儿。再说,为了他和兰的恋情,小栗出了大力,还不说当初刚来单位时,小栗帮了那么多。
小栗因为上个月业务目标没达成,所以五一劳动节当天,早早去了办公室,盘算分析一下原因就回家。老王到办公室取手机充电器,本打算拿了就走,却看到小栗正面对着一堆的资料愁眉苦脸,就想着搭把手,让她赶快弄完了休息。毕竟,当初他承诺过,只要小栗帮他和兰成了,他就帮小栗完成五个月的业务目标。现在,他已经和兰在热恋中,可是小栗上个月的业务目标还没达成。
然后,老王和小栗一起整理上月资料,汇总信息,分析问题,寻找对策,制定方案······三弄两不弄就到了中午,老王点了外卖,劝小栗:“工作不是一天干完的。”
可小栗还是置若罔闻,老王终于不耐烦了,自己开吃了,一边吃一边喊了几遍:“饭都凉了姐!”
刚巧这时小栗接了个电话:“我在加班呢!”听着小栗和电话里的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老王也没了胃口。
看着小栗怒火冲天地关了手机,老王终于爆发了,带着一脸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表情,痛斥小栗道:“您看您一把岁数了,还活得这么单纯!工作只是让人达成幸福的途径之一,可不是全部,您这要是健康没了,家也没了,还有啥?本末倒置!以后熬夜加班您自己加,我可不奉陪!我的命金贵得很!”说完扭头走了,走到门口,想了一下又退回去:“姐,您还有啥没整完的?咱赶快整完您回家!”这一整,就到了半夜。
这五一劳动节,就这样过去了。
六月,小栗又一个月没回家。加班频繁,导致她肩周炎犯了,手都抬不起来,老唐也几次通知她回去办离婚手续。
小栗偷哭了几次,没有勇气面对一切。
当婚姻出现了问题的时候,逃避永远让你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直面现实,虽然不一定就有花好月圆的结局,但是逃避,最终只有一个结果:把人生在痛苦中没有尽头地浸泡着。
七月初的一个周末,老唐跑到小栗单位附近,强烈要求小栗出面,俩人谈谈离婚协议具体内容。小栗拒绝见面。老唐又命令小栗立刻把电动车给送过去,他要骑着回家。小栗让老王帮着送过去,老王一番劝说无效后,只好骑着电动车过去了。
老唐要离婚,不是不再爱,而是被猜疑、情绪和争吵蒙蔽了双眼。但是,他的心出卖了他,他一心只想见见小栗,不管以何种方式,而这也给了他辨明真相的机会。
老唐看着老王骑着自家电动车,问道:“小栗呢?”
“您是唐哥吧?”看到老唐点头,老王解释道:“小栗姐肩膀疼得抬不起来,所以没有办法来给您送。我是姐的同事,哥您叫我老王就行了。”
老唐看着老王,接过电动车骑上走了。
老王回来跟小栗说:“俺哥可有气质。”
小栗问:“他说啥了?”
“没说啥,看看我骑上电动车走了。”
当天晚上,小栗爱人发来信息:“肩膀好点儿没有?明天接你去医院看看吧。”
小栗立马回了:“行啊。”两人约好了时间和地点。
第二天,老唐过来接小栗。
看,一句表达关心的语言,胜过了无数耗神费力的折腾。任何时候,只要你还爱着,怎么着也得先把爱让对方知道,然后再谈事情。主动说一句关心的话,你也不损失什么啊!还能让你有机会去谈你想谈的问题。即便是那些习惯冷战的人,只要你的关心正好是TA心里要的,再冷的冰霜也会融化。
路上,小栗给老唐说:“我同事老王说你可有气质。”
“屁气质!人家那是说个客套话,你都当真。”
“老王不是那种虚套人,他心里有啥说啥,上次让他住咱家,他根本不愿意去,还说我做得不对,五一加班幸亏他帮忙我才没熬通宵,六月我的业绩也完成了。”
“他凭啥帮你恁多?”
“你忘了我以前给你说过,他来的时候都是我带的他,还有他现在女朋友我不少给他出主意,互相帮助呗。”
俩人越说越高兴,干脆下馆子吃火锅,边涮边吃。
是啊,见了面,确认对方还爱自己,有什么误解不能消除呢?还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呢!如果实在还心存疑虑和芥蒂,俩人齐心协力去消灭呗,谁让你们舍不得散伙呢!
后来,连着几个周末,老唐都坐高速车,直奔小栗单位办公楼,接她回家休息。同事们看到说:“你老公真顾家啊。”小栗笑着“嗯”。
老王经常跟兰视频,见谁都想晒下幸福,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自己有一个美貌女朋友,几个同事嘲笑他说:“搞得好像谁还没个女朋友一样。”
“小三作祟”和“老三搞鬼”的事情,至此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有一种婚姻,在一起痛苦,分开更痛苦,也许,不是找错了人,而可能是,你只看到了你看到的毛病和不堪,却没有看到那成百上千个点点滴滴的好,这不能怪你,因为人有时候看到的都是自己眼睛能看到的,就像文章开头那个说出“恋爱的味道”的人;还有一种可能,你们互相都很容易被鸡毛蒜皮所激起的情绪所蒙蔽,然后看不到彼此的关心和爱,就像老唐和小栗。
不过,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只要你们还舍不得离开对方,那么一切都还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