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水无情

    几天后的晚上，吴晴单位的外窗口，徘徊了好久的钱程还是没有勇气到窗口招呼，距窗2米远，默默注视在彩印机旁工作的吴晴。

    男人要主动！突然想起建军的所谓经验之谈，钱程鼓足勇气。

    “嘿，二妹，上中班啊！”钱程站在窗外，对里面彩印机旁工作的吴晴说喊道。

    机械设备噪音不大，吴晴听声抬头，看到钱程，有丝惊喜，落落大方说：“噢，是你啊！”在机械设备上按了暂定键，走到窗口，又问，“看电影啊，你一个人？”

    “是啊，看你工作还蛮轻松的。”钱程腼腆说道。

    “哪里，也是累的，上班一直站到下班。”吴晴说道。

    “自动的，怎么不能坐？”钱程问，终于有了话题，平复了激动之情。

    “要收纸，还要加纸、加墨。”吴晴说道。

    “哦，我看完电影，刚好你下班，我送你回家。”钱程说完，眼神移开，不敢再看吴晴。虽然知道吴晴已同意交往，还是不好意思。

    “有同事一起回的，18村的，他顺路。”吴晴说道。

      “哦，那星期一调班，去你家，可欢迎啊！”钱程说道，心怦怦跳，害怕被拒绝，提出送她下班还是看隔壁堂四叔的恋爱经历。

    “好，欢迎，我上班了。”吴晴明白钱程的意思，害羞回答。转身操作机械，不好意思回头再看钱程。

      听到吴晴回答行，钱程一阵狂喜，久违的心终于释放。

    电影结束，一看时间10；30，离吴晴下班还有半小时，今天算是交往开始，虽然吴晴说有同事结伴下班，自己可以远远目送。也是一件快乐的事，钱程一想到，幸福感油然而生。。。。。。

      终于熬到星期一，钱程在家吃完晚饭，刻意打扮了下自己，路过街上，买了点水果，骑车来到吴晴家。

      “阿姨好！”钱程一到门口，就见吴晴妈妈在收拾桌子，随即问好。

    “进来坐，吃饭了吗？”吴晴妈妈看到门口的钱程，微愣了一下，随即微笑说道。

    “吃了的，阿姨。”钱程说道，走进了大厅。

    “二妹在厨房，二妹，钱程来了。”妈妈冲厨房说道。

    “哦。”吴晴应声出来，看到钱程，腼腆地问，“来了，吃饭了吗？坐一歇，我去倒水。”

    “吃了。”钱程回了一声，提着水果，放在桌子上。

    “叔叔好。”拉过凳子，坐下来，对餐桌上吴晴爸爸说道。

      吴晴帮妈妈收拾完桌子，给钱程和爸各倒了一杯白开水。看着桌上钱程买的水果，说道：“客气！还买水果了。”

    “不知道喜欢吃什么？随便买了点。”钱程脸色微红，不好意思起来，公共说道。

    “桃子，我妈最喜欢吃。”吴晴拎起袋子，笑着说道。

      一家人客气，主动聊着家常，钱程还是显及不自然，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站起来说道：“不早了，叔叔、阿姨，我回了。”

    “不再坐一会儿。”叔叔说道。

      “不了，你们也要休息了，下次再来。”钱程说道。

    “有空来啊！”阿姨说道。

      有了一次，二、三次再去，越来越自然多，不知不觉，已记不得多少次了，每次去，绝不空手，不是水果就是买点猪肉，一起包饺子，俨然已融入了吴家。

      妈妈对钱程特别满意，老实、勤快，嘴巴又甜。

      90年代，通讯不发达，年轻人看电影是唯一娱乐方式，电影院在镇中心，自然成为年轻人的联络地。

      “钱程，本来找你，明天可有空？给我帮忙搬家。”建军刹住车，双脚撑地，对站在门口的钱程说道。

      “啊！帮忙搬家，怎么回事？”钱程感到惊奇，问道。

    “我搬丈母家了，做上门女婿。”建军嘻嘻说道，明显很乐意。

    “我前几天还在的，没听说起啊！”钱程问道，还是疑惑。

      “也是这几天决定的，嗨，老丈人做了个梦，把吴雨扔到了长江里，淹死了。丈母娘去算命，算命先生说是老祖宗托梦，不能嫁出去，所以我做上门女婿，嘿嘿，你不是好了，二妹嫁出去了。”建军兴绘声绘色地说道。

      对于建军来说，一定是好事，本来家里困难，住的房差不多是危房了。自己兄弟三人，无需考虑父母意见，绝对同意。

      “有这样的事情？太迷信了吧！”钱程说道，还是半信半疑。

      “真的，骗你啥，明天帮忙，还有阿兵兄弟俩。”建军说道。

        对于钱程来说，应该也是好事，建军做上门女婿，自己就可以娶吴晴了，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看建军一本正经，立马答应。

      钱程、建军本来就是小兄弟，建军当了上门女婿，钱程去吴晴家频率自然多起来，原来一星期一次，现在有建军缓解尴尬，三天两头去吴晴家吃饭，甚至晚上可以留宿，乐不思蜀！

      一转眼就到春节，这个春节，钱程没有回家住，天天跟着吴晴一家走亲戚。今天舅家，明天姨家。俨然像一家六口，其乐融融。

      亲戚走完。轮到亲戚要聚吴晴家了，钱程想有必要表现下自己了，于是提前对吴晴妈妈说：

    “阿姨，你休息，负责招呼亲戚，我来下厨，今天开好菜单，明天一早我陪你去菜场，好不？”

    “好啊！我就轻松了。”阿姨高兴说道，欣然接受，满心喜欢。知道钱程能做菜，而且味道不错。

      钱程一听阿姨答应，信誓旦旦地说：“阿姨，保证亲戚满意，不要说三桌，五桌都是妥妥的。”

    第二天，钱程一大早起床，买菜、洗菜，下厨，准时开席。

      “吴晴妈，你这个小女婿能干个，吴晴好福气！”

      “是啊，这菜味道不错，饭店的菜品，哈哈。”

    “呵呵呵，我就轻松多了，”妈妈一个劲地笑，心里喜滋滋的。

    怎奈好景不长，几个月后，钱程在吴晴家吃完晚饭，建军夫妻还没回家，吴晴突然把钱程叫到楼上小房间。

    “钱程，我们分手吧。”吴晴表情严肃地对钱程说道。

    “为什么？怎么啦？”钱程一下蒙了，不知所措，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怎么突然提出分手。

    “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感觉我们还小。”吴晴说道，搓着双手。

    钱程感觉莫名其妙，明白年龄只是借口，一定有原因，于是坦然地盯着吴晴的脸，问：“交往一年多了，才说年龄小，肯定有原因，你说吧，没关系。”

      吴晴避开钱程的目光，侧过脸，说：“我一直只当你姐夫朋友的，现在感觉我们不适合，再说我们的确年龄小。”

      钱程激动起来，感觉好崩溃，说：“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在恋爱，现在你说分手，也要有理由。是不？我，我，我接受不了。”

      “我和我爸特别讨厌打牌人。”吴晴说道，拉开抽屉，拿出一块手表，放在写字台上，又说，“这是你送我的手表，你拿回去，以后送女朋友吧。”

      “这个无所谓的，已经送出去了，不存在还的。”钱程有点生气，声调高了几分。

      什么理由？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打打牌，搓搓麻将再正常不过，手表是自己花两个月工资买的，几次单独约吴晴看电影、逛街都让吴晴拒绝。相认这么长时间了，自己必须要有诚意，有次上海出差，精挑细选买了一块手表送了吴晴。

      “那我付钱，300块差不多吧。”说完，从抽屉拿了个包，从包里拿出来3张100放在写字台上。

      看到这情形，钱程知道吴晴心意已决。自己也有个性，坦然地甩了甩手，说：“没必要的，你不要就扔了吧。”说完转过身，快步走下楼梯，骑上自行车。。。

    “怎么了，二妹，钱程怎么走了？”吴晴妈看钱程突然离开，问吴晴爸爸。

    “不知道，二妹在楼上。”吴晴爸说道。

      钱程骑着自行车，一路飞踩，一到家门口下车，立马又调转自行车，骑到吴晴家路口的马路旁，停好车，坐在后座，点了一支烟。准备等建军夫妻回家，问个究竟。

      一边等，一边想：手表吴晴一直带着的，什么时候不带的？怎么自己没注意。分手？讨厌打麻将理由？问建军夫妻有意义？知道原因又能改变结果？已回绝，算了吧，回家！

      钱程离开后，吴晴妈走上楼，看着坐在床头的吴晴，走过去问：“二妹，怎么啦，钱程怎么突然走了？”

      吴晴抬头看了一眼妈妈，说：“你不知道的，不要管。”

        “什么不要管，究竟怎么回事？”妈妈问道。

    “怎么啦？”吴晴爸也是上楼，坐在写字台旁椅子上，问。

      “没有什么，我和他说了，以后不要来了。”吴晴鼓着腮帮说道。

      “怎么回事？”妈妈越听越奇怪，之前没有迹象，感觉莫名其妙。

      “分了就分了，应该让建军说的。”爸爸平和说道。

      “你们啊，不是蛮好的吗？”妈妈说道，气呼呼地转身下了楼。

      吴晴妈不知道， 自建军做了上门女婿，吴晴心思已渐变，姐姐嫁出去，钱程是上选。现在姐姐在家，自己可正大光明嫁出去。过完年，挽媒的、求爱的络绎不绝，条件多比钱程好，怎能让自己不动心。

        因为妈对钱程比较满意，不愿和妈沟通。爸爸思想传统，本讨厌打牌的人，钱程又喜欢打牌，所以和爸爸沟通，准备回绝钱程，爸爸明确表示同意，但让建军适时和钱程说明。

      吴晴清楚，时间越长越不好回绝，让建军说，自己还要面对。今天姐夫妻俩不在家，也是个机会，所以自己说了，直截了当。

        钱程是回绝了，自己选择哪个呢？一个是大学生，家庭条件一般，但是有才；一个家庭条件好，工作好，在银行上班；还有一个是个体户，以后肯定有前途。

      堂哥介绍的家庭条件的确不错，但是身材矮小，色眯眯眼睛，一看就是花心人，坚决不能接受。哎。。。吴晴呆坐在床头，心里有丝后悔，论长相都不如钱程。自己是不是冲动了？

      其实钱程也挺好的，人大方，也勤快。唯一不好就是喜欢打牌。 算了，回绝也好，吴晴心想，自己才20岁，一定会遇到更好的。

      钱程到家，躺在床上，细细回想，分手？原因？的确，在吴晴眼中，充其量只是朋友，根本算不上恋爱，虽然相识将近一年，但是没单独相处过，逛过一次庙会，电影看过一场，吴晴还带着闺蜜小苹，也许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分就分吧，钱程有自知之明，按吴晴条件，是可以选择比自己更好的，既然吴晴心意已决，就不必打扰了。哎！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天涯何处无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