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小哑巴
石佛峰壁立千仞，独孤求败足点突岩，几番腾纵，已到峰顶。
只见峰上几株古柏傲然挺立，山花野草丛丛簇簇，一阵微风吹来，说不出的凉爽惬意。
独孤求败环顾四周，群峰参差错落，合掌峰立于当中，分外醒目。
上次没能与剑神比剑，独孤求败倍感失望，幸有十年之约可以期待。
想到后天的比武大会，真盼能遇到棋逢对手之人，纵然一败，也不枉自己这次千里南行。
独孤求败豪气满怀，剑指星河，纵声长啸。
夜阑人静，空谷传音，啸声刺破云霄，经久不息。
公孙狐、苏欢等人均在城中，闻之脸上无不变色。
独孤求败独坐孤峰，忽觉身后风动，回头一看，已经落在身边，原来是神雕，喜道：“雕兄，你来了！”
神雕不住在独孤求败身上厮磨，亦示欢喜。
神雕用嘴拉独孤求败胳膊，独孤求败会意，坐上雕背，神雕双爪奋力，双翅怒展，直入苍穹之中。
坐在神雕背上俯瞰雁荡群峰，鬼斧神工，神奇瑰丽，独孤求败暗暗赞叹造化之功。
翱翔了一个大圈，神雕带独孤求败向合掌峰旁边的山腰处飞去。
等到独孤求败从雕身上下来，已是在山洞之中。
神雕示意独孤求败坐到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俨然一副主人的神情。
独孤求败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雕兄安栖的地方。
独孤求败细看发现，这个山洞是天然形成，高有两丈，深十丈左右，洞中还有一潭活水，平时人迹罕至，确是雕兄安身的好所在。
再看地上，散落着一些骨头，大概是野猪、兔子之类，已经无法分辨清楚。
角落里，有一只大海龟，伸长脖子看着独孤求败，竟然是活的。
只见神雕跳到龟背上，海龟并不缩头躲避，倒像是在嬉闹玩耍。
原来雁荡群山位于海边，神雕竟抓了只海龟作为玩伴。
独孤求败笑道：“雕兄，这里没有你的同伴，是不是孤单了？哈哈哈……”
正笑着，独孤求败隐隐听到有人的走动声，心想这里如此隐秘，难道还有人来？
忙纵身跃到洞口，向外观看。
独孤求败注意到在洞口下方几十步远处，有一处岩缝，向内不知通往何处。
岩缝口狭窄，一人勉强能过，一行人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
独孤求败认出这些人正是同住在客店里的哑巴和那四个精壮汉子。
只见两个精装汉子在前领路，另外两个断后，四人腰刀提在手上，神情肃杀。
二十来个哑巴被排成一排押在中间，每个人都双手背后缚了，再用绳子串在一起。
独孤求败心里纳闷，示意神雕留在洞中，自己悄悄跟在后面。
一行人又走了一两百步，来到一个僻静之处停了下来。
独孤求败隐入旁边草丛中，只听一个精壮汉子道：“就这里吧。”
另外三个点头。
四人将腰刀架在一众哑巴的脖子上，一个个踢倒跪在地上。
先前的汉子嘴里数道：“一，二——三！”
四个汉子一起举起腰刀，手起刀落，几乎是同时“咔嚓”一声，排在前面的四个哑巴人头落地，身体倒向一边，颈腔中的血喷涌而出。
接着又是“一，二——三！”又是四个人头落地，骨碌碌滚到一边。
剩下的哑巴看在眼里，吓得魂不附体，但苦于不会说话，只是不住磕头。
但汉子们并不停手，每次四个，杀到最后，余下一个单儿，正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哑巴。
有一个精壮汉子朝小哑巴嘿嘿一笑，道：“小子，占了个便宜，多活了这么一会儿，我来送你归西！”
独孤求败看了半日，不知内情，便不想插手，岂料小哑巴突然大叫：“救命，救命啊。”
这一声“救命”，叫得独孤求败疑窦陡生。
那精壮汉子也是一惊，骂道：“他妈的，冒牌货！”
说完手中的腰刀向小哑巴脖子上砍去。
只听铛的一声，小哑巴毫发无伤，那汉子的刀却掉到石头上，磕出了几点火星。
小哑巴睁开眼，发现汉子软软地倒下，脖子上多了一个窟窿。，在自己的身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脸黑黢黢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正是独孤求败。
另外三个汉子大惊失色，他们只看到有个影子闪了一下，接着那名汉子便倒下了，齐声问道：“你是谁！”
独孤求败也不答话，同样又是没人看清，一个汉子又倒了下去，喉咙上多出一个窟窿。
独孤求败本想如果将另外两个汉子逃走，自己也不打算再杀，岂料汉子互相望了一眼，一起举刀挥向自己的脖子，竟双双自尽了。
小哑巴跪在地上张大了嘴，又惊又怕，半天说不出话。
独孤求败道：“起来吧。”
独孤求败解开小哑巴身上的绳子，将他带回山洞里。
一进洞口，小哑巴就看到神雕，“唉呀妈呀”，吓得一个踉跄，藏到独孤求败身后。
独孤求败哈哈大笑，告诉小哑巴不要害怕，神雕是自己的兄弟。
小哑巴这才从身后探出头来，长舒一口气道：“好大的一只鸟儿！”壮着胆子上前摸了摸神雕，又看看手掌，道：“这鸟儿掉毛。”
独孤求败也上前看了看，果然有几片羽毛粘在小哑巴的手上，说道：“不要鸟儿鸟儿的叫，叫他雕兄。想必这江南天气热，雕兄要退掉一部分羽毛适应。”
小哑巴“哦”了一声，看到洞里的水潭，过去大口喝了起来。
独孤求败问：“你不是哑巴？”
小哑巴喝饱了水，又洗了洗脸，这才叹口气道：“唉，说来话长……”
原来小哑巴本是京城临安的一个孤儿，平日里跟些小混混在一起，吃完上顿不知下顿在哪。
一个来月前，听说有人专门找哑巴干活，每天赚得钱比平日多十倍，便动起了心思，装成哑巴去报了名。
不曾想一进去，就先倒了一霉，人家为了防人假冒，一上来就用烧得红彤彤的烙铁烫屁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