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心理学家阿尔伯特·艾利斯(Albert Ellis)在其于20世纪50年代创立的理性情绪疗法(REBT)中强调,负面情绪是由我们自己所持有的非理性想法所导致的,而非我们所经历的事情。
理性情绪疗法又可以称为情绪ABC理论。在这里A代表发生的事情,B的代表我们所持有的想法,C则代表情绪结果。
情绪ABC理论认为,我们对事件的理解(想法),决定了事件对我们的情绪结果,而不是事件本身决定了我们的情绪结果。
举个例子
我们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小心把汤洒了。
对于这个事情,大多数人可能会感到很难堪,也会有人觉得无地自容,甚至会有人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了。同时,会有另一部分人觉得很滑稽,在感慨自己“好傻”的同时不禁笑出声。此外,也会有完全没把这当一回事的人,他们会面不改色的收拾残局,然后安心吃饭。
可见,不同的人在面对同样的事情时,可以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情绪结果。
这就像小孩子透过透明的彩色糖纸来观察眼前的世界一样。不同颜色的糖纸,让孩子眼中的世界呈现出或红或绿的差异。
通常而言,我们很难在事情发生的当下,意识到我们对事情的“独特”理解会左右该事情对我们所产生的情绪结果。而我们对事情的理解,就像孩子眼前的玻璃糖纸,在我们意识它们的存在前,一直在变换着颜色玩弄着我们的情绪。
也就是说,一旦改变了对事情的理解,我们就能收获不一样的情绪体验。
那么,什么样的理解会让生活中本来简单的事情变得难以接受呢?
阿尔伯特·艾利斯在他的理性情绪疗法中,将那些能让我们产生极端负面情绪的理解方式称为“非理性信念”,同时,他也通过多年的研究找到了非理性信念的3个核心要素:
1、绝对化:绝对、必须、一定的想法
2、概括化:标签化、以点带面的想法
3、负面至极:极端思维、放大后果的想法
但是,我们不能认为改变自己非理性的信念就像灭霸打一个响指就毁灭半个宇宙的生命那样简单,因为在打响指之前,灭霸还需要跨越时空,收集齐6颗无限宝石。
那么非理性的信念是如何形成的呢?要对抗自己的非理性想法,我们需要采集什么“宝石”呢?
过度的“听话教育”,让痛苦在孩子心中扎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听话”成了大人们评价小孩好坏的金标准。过度的听话教育,会让孩子的成长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让我们来看看下面的例子,经历过极端“听话教育”的朋友肯定不会对这样的场景感到陌生:
孩童时期的某一天,我们犯了一个“错误”:
我们在回外婆家的时候没有如父母希望的那样,向外公外婆问好。
这时,父母突然暴怒了,严重点的,他们可能会对我们进行肉体上的攻击,轻一点的则是谩骂、冷嘲热讽,程度再轻一点的则是无止境的碎碎念,父母这些行为都只有一个简单目的:
让我们按他们期待的方式去做。
年幼的我们经受不起大人持之以恒的精神折磨,同时也没有机会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辩护。只好作罢,很无奈的照做,并且,还会在父母的要求下向天发誓做出保证,确认自己不会再犯。
如此,一个非理性的思维模式已经渐渐开始在我们幼小心中成型:
“不论父母说什么,我都必须照做,否则就会被抛弃、攻击、嫌弃、厌恶”。
在这里,“不论父母说什么,我们都必须照做”属于非理性想法中的“绝对化”;不听父母“劝告”则容易被父母贴上各类标签,比如“难教育”、“将来肯定是废物”、“不是读书的料”等等,属于非理性想法中的“概括化”;由于不听“劝告”而被父母精神虐待,则及其容易认为自己的极小错误必定会导致极端灾难性的结果,这属于非理性想法中的“负面至极”。
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对长辈精神、行为上的不服从都会被视为“忤逆”,而等待“忤逆”的将是更为严重的精神虐待。
这里就形成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循环,笔者称其为“痛苦永动机”:
服从“听话教育”,我们的心中会种下非理性想法的祸根,在日后的生活中变得极端而易于产生负面情绪。不服从“听话教育”则如同雷暴季节身负避雷针攀登高山,门都没出,长辈的精神虐待已然来到眼前。
家长过度的“听话教育”会将非理性信念日积月累地蚀刻在孩子的心中,让他们在平常的事件中解读出极端恐怖的情绪结果,为他们的痛苦埋下祸根。
已经“非理性”的孩子,如何自救?
在童年经受过听话教育腐蚀的人,会在日后的生活中,经受非理性信念的啃噬。
那么我们该如何化解“听话教育”所导致的负面影响呢?
(1)针对“绝对化”的非理性想法,我们要做的是不要再神化自己的长辈。
在听话教育下成长起来的朋友,会把长辈的观点当成圣旨,并且要求自己要绝对执行,不能有半点差池。
而当他们步入社会时,则会不由自主的像对待自己的长辈那样去对待自己的领导或是某位权威:对他们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甚至不惜牺牲个人价值,最终会在各类“长辈”的言论面前无所适从陷入混乱。
那么如何能够不神化自己的长辈呢?
找到除家庭以外接纳自己的团体或个人,并与他们建立健康的关系
在原生家庭中,长辈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在这种环境之中,孩子想要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情、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思考都是非常困难的,如此,找到原生家庭以外能够接纳自己的团体就变得尤为重要。
主动参与到各类的兴趣俱乐部、培训班等小团体中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在这样的团体中,我们会惊奇的发现,“犯错”不再是我们遭受别人排挤、攻击的原因。同时,自己的意见能够得到他人的聆听与赞同;成员之间更多通过理性沟通来解决分歧,而非互相诅咒谩骂来争夺话语权。
随着我们参加的团体越多,我们就越会发现一个简单的事实:
原生家庭给我们所展现的,并不是这个社会的全部,更不是人与人相处的唯一方式。原生家庭中长辈的绝对话语权仅仅只存在于原生家庭这个极小的团体之中,在其他地方则根本不奏效。
著名童话故事《小王子》中,在小王子所居住的星球上,只有一朵玫瑰,于是这朵玫瑰恃宠而骄,对小王子百般刁难。
然而在一次旅行途中,小王子意外的来到一颗开满玫瑰的星球。星球上千千万万的玫瑰让小王子顿时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
自己星球上的玫瑰其实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她只不过是无数玫瑰之中很普通的一朵,仅此而已。
因此,找到原生家庭以外接纳自己的团体,是脱离绝对化想法的重要步骤。
(2)针对“标签化”的非理性想法,我们能做的是不要以某个方面对自己进行全局的评价。
长期以来,许多家长都喜欢以一种”以小见大“的方式去评价孩子的过失或是成功,甚至也以这样的方式对自己进行评价。
这样以点带面的评价方式会让孩子对自己的评价陷入一种非黑即白的分裂状态:
我要么是神需要被全世界膜拜,要么就是社会的残渣需要被全世界人毁灭。
在理性情绪疗法中,阿尔伯特·艾利斯鼓励我们完全放弃这种以某一方面的成绩对自己进行全局性评价的评价方式。
完全不进行全局性的评价意味着:
我们明白,自己和别人一样,都是优劣参半的矛盾体。如此,我们才能够放下一切妄自尊大或妄自菲薄的想法,以更为客观理性的方式,思考自己的价值。
(3)针对“负面至极”的非理性想法,我们要做的是学会培养自己的自我效能感
容易产生负面至极的非理性想法的朋友,很大程度上是被家长“吓大”的。
这类孩子通常会在家长的反复“熏陶”之下,对特定事物产生极端恐惧与绝望的主观印象。好比许多文科生对数学的恐惧,或是理科生对英语的恐惧一样。
我们该怎么做来对抗负面至极所产生的极端恐惧与无力感呢?
我们能做的就是每次多做一点点。
比如,长期被家长恐吓别人会嘲笑我们长相的朋友可以多去几次公众场合,看看有没有人会像父母描述的那样被我们的相貌吓到。
被恐吓公开场合说错话会被别人鄙视的朋友,可以在自己演讲后询问与会者的看法,看看不同人是如何评价自己的表现的,是否存在父母描述的那种糟糕至极的情况?
这样做的好处是,我们可以通过真实的实践发现极端想法与实际情况的差异,真正看清极端想法的荒唐之处,并发现自己其实是有能力一点点克服那原来似乎遥不可及的障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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