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四虽处烟花酒地多年,但从未逾矩,一直安分行事,与魏军雄一事基于心中属意已久,不算唐突。如此一说,魏军雄也算花四的第一位丈夫,花四也因此收心,在天津卫日日夜夜等军雄北上,丝毫未动摇。说来,俩年过去了,魏军雄北上次数屈指可数,看报纸信息,都是魏军雄在家乡歌舞升平,与妻子发放粮饷赈灾民,好不恩爱景,气的阿四整日愁眉苦脸,就连军雄说的月银都是越来越少,有时几个月一块发来的都不如前一段时间一个月的多,花四索性去了几个丫鬟奴才节省开支,又派去亲信南下,探探详细,究竟为何。
过了数把月,亲信回报:月银都被大夫人扣下,私下魏少也默许该行为。听了丫鬟刚念的一半信,就让花四打住了,退撤了丫鬟,花四在屋净身打坐,不吃不喝个把月,丫鬟、奴才都觉得主子会一蹶不振,会想不开自残之际,花四自己梳洗打扮后,就来正堂,说道:“当初是小女子惦记着魏少能与我共枕眠,才来此地,受了安排,现如今还没有供月银,眼看着丫鬟,奴才都要养不起了,哎”,说着拿起绢帕拭了拭紧皱的眉头,又继续,“说来小女子也是命苦,但,命不该绝,如今还有个这么大宅子和你们这几个奴仆陪,也算个幸,现在,我已嘱意卖掉这个大宅子,恐日后会调低你们的月银供给,你们若哪有异议,今天便可领一吊钱换了自由。”花四攥着房契,看样子这想法是回不了头了。
待冷静下来,丫鬟、奴才走的走,留的留,剩下的只有南下打探消息的德顺,还有俩个贴身丫鬟--金钗、玉凤。
“哎,就这么一会功夫,这么大的宅子就空了,也罢,德顺,你帮我物色个人家,把宅子卖了,金钗,你再去物色个宅子,办入住,新宅子,就免了四合院、前庭后院的格局了,地方大了,倒是麻烦的很,咱们就选个不算偏僻也不算市中心的位置,买个小洋房怎么样?”
金钗、玉凤心生欢喜:“那是极好的,过惯了大宅子,咱们看看小洋房。”
“嗯,等日后,再有额外月银,咱们再把大宅子买回来,就这么定了,你们去安排吧。”德顺、金钗、玉凤连声迎合着。
数日后。
“小姐,德顺打听到天津卫有一大都督,大都督的四少奶奶喜好添置房宅地契,最后定价9000银元。”
“这么少?你没跟那奶奶说这是顶级四合院?”
“说了,起初是7000,楞是让德顺加了2000,那奶奶说室内布局还要额外花钱修缮,顶多给到9000,咱们这宅子三间南房三间北房,东西各俩小间厢房,还独加一祠堂,和前后大花园,深得这奶奶喜欢,若是说这天津卫能买下这宅子的,他家独一份喽,别人恐怕盘不下呢。”
玉凤正给花四挽发,不小心弄疼了花四:“对不起,小姐,玉凤听着就这一户卖家,心里咯噔一下,愣是走了神。”
“不碍事”,花四摸着玉凤的小肉手,让她放心,“主子不怪你”,接着把目光转向德顺,“德顺,出手吧。”德顺应声着便退了下去。
“玉凤,把那些钗儿啊,镯儿啊都拿出来,咱们选几样留下,剩下的也盘掉。”
“小姐,咱们不必这样节俭的。”花四蹲下扶起玉凤,“去吧,这些胭脂俗粉,金银首饰也都带的乏了,盘呦,让它们找个好人家也好,以后日子好起来,再买好的,可好啊?”说着玉凤拿出来大盒子小盒子,摆满了桌凳推车。
“如意留一只,普度寺开光佛爷留下,那个,金色鎏金发钗留下,银色鎏金发簪子,这俩个不常用,但是有收藏意义,金银常用各留下俩只,最便宜的留下俩只。”
“小姐,这四个可好?”
“可。”
“珠宝,白珠一只,金串一只,男用手镯都留下……你找来金钗。”
“这些绸缎,衣服,那些首饰珠宝,挑选一些你们喜欢的带去。”
“小姐”,金钗玉凤连连跪下叫折寿,万万不可,“挑几件,你们不吃亏,这些都是在老家带来的,都是公子哥们赏的,不碍事”,花四笑着俩个傻丫头,“快起来,不用见外。”金钗玉凤见不能推脱,各自挑了中等服饰俩套,鑫银珠宝各俩套,花四后又奉上俩套高贵品格衣服赠与俩位。
“剩下的,皆可舍,卖与铺子。”花四玉手一昂,如释重负的样子。
“小姐,魏少爷赏的凤冠,还有他的那些扳指,她赏的衣帽。”
“舍。”花四笃定道。
“金钗,下午德顺便可卖了这房子抵了银俩,只能给咱们五天时间搬离,小洋房你们找的怎么样?”
“市中心房子太贵,郊区太偏僻,这俩个地方都没找,我们选了中城俩套,南北各一套。”
“郊区也看看,后日,我们一起瞧瞧。”金钗,玉凤点头答应。
数日后。
“小姐,马车备好了,咱们今天就先看郊区的房子?”
“好。”
花四,金钗,玉凤坐与轿内,德顺驱车赶往郊外洋房,花四嘱托快马加鞭,路途遥远,不得耽搁。行至一半路程,金钗知道花四没有中途停车的喜好,便带好了路上的盘缠。
“金钗,玉凤,看外面景色很好呢,这里的小洋房也是很漂亮啊,等将来阔绰了,咱们也添个购置房契的爱好。”
“是呢,是呢。”金钗迎合着花四,玉凤在一旁笑哈哈,一副痴老汉的样子,好像洋房已经到手了俩三套。
“德顺,咱们先去附近看看景色。”
“好嘞。”
行至一条蜿蜒山路,“主子,前面有打斗,看样子不像山匪啊。”
“打斗?可否绕道?”
“只此一条路通啊,这是一条新修的蜿蜒山路,我这想着你们没见过北方植被,想带你们看个究竟,没想到这么倒霉。”
“那可如何办啊?”正在几人焦灼之际,前方猛来一匹疾驰马,等驾马人看到马车的时候,已经撞上了花四马车,花四的马惊吓之余,飞起了前马蹄,后马蹄一撅,愣是把车后身架空在悬崖边,这吓得四人动也不是,不动还不是。德顺只好前面安抚马儿像上用力,后面安抚主人。驾马人见状按原路返回,又折回:“这位爷,我已禀报后援人力接济,我尔尚有事,先别。”
“少爷,少爷,你别走啊。”德顺呼救着。后面三位也大呼救命,“主儿,驾马人撞车后,跑了。”此时,马儿快坚持不住了,三位在后面也是惊险万分,说时迟那时快,后面来了几个军装汉,三下五除二救上来了这个马车,安稳落地后,花四还就是一股脑晕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花四躺在不知谁的府上,花四叫着金钗也没人应,立刻上来无名丫头,“您醒啦?我这就去禀报。”
屏风外过了片刻,就来了走路做响类似魏少爷的人,但此人比魏少走路声音不在话下,未见其人,就得知此人铿锵有力,擅武力。
绕过屏风,只见军服笔挺有力,靴裤颇为讲究,眼神坚毅果敢,还有几绺憨态可掬的小胡子:“姑娘,醒啦,刚才……”
“你是刚刚的驾马人?”
“姑娘好耳力。”
这军官一挥手,花四的金钗,玉凤就向前询问花四状况可好:“这刚多大会,你们就同这军官一个鼻孔出气了?还当不当我是你们的主子,德顺呢?”金钗回复德顺在外看护马,并且和军官仆人修缮马车。
“这位军官,多有打扰,今已晚,如若无事,我们也该启程了。”
“今天就住下吧,你们这一行人,太晚回程也不方便,明日我加派人手护送,我是天津卫的黄都督,姑娘可有耳闻?”
“无。”花四没瞧几眼都督就迎合着。
“有个性,都督喜欢,多着急,今日都在此歇下。”花四满眼拒绝,都抵不过都督笑脸盈盈,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