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峡广场转过身来,看见他摇摇晃晃往这边走,孩童与他同样的朝圣着那边,一边昂首追寻希望,一边低眉捡拾夕阳。他们走着同一条道路,却站在生命的两端。
爷爷向我走来,“你有钱吗?”我当时表情大约极为窘迫不安,看了看他碗里的零钱和我刚刚熄屏的手机。虽然十分冒昧,我仍自私又扭曲地问他:“为什么要来这里讨钱呢?”仿佛在给我没有零钱的口袋找借口。
他还是那么平静,用一种又慢又轻的语调跟我说家里面出事了。我摸遍了全身的口袋,他把头低下去了,去数碗里面的一元纸币。实在是不能忍受,我便同他说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换点零钱来。最终去小摊得了十块,把一张崭新的蓝色弯腰双手递给了他,希望能原谅我的无知又冒犯。
他却几乎不甚在意,很开心的收下了,对我说谢谢。
非常抱歉,我又冒犯了一次,几乎是谦卑又敬畏的语气,“我可以给你拍几张照片吗?”
他还是平静:“好啊。”然后站在那里,看看我,再看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