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已经走了两个月了,妈妈还是食不下咽,精神不振。
“叮铃铃,叮铃铃••••••”放学铃声惊醒了我,放下笔,收拾好书包我便跑出了校门,因为我需要去陪她,一直坐在躺椅上的那个人。
今天的天空反常地,好看的很,漫天火烧云。天上的云从南边一直烧到北边,红彤彤,金灿灿的,似乎是着了火。这与以往的火烧天不同,不似奔涌的河流,也不似脱缰的野马,更不似咆哮的猛虎,而是意料之外的温暖与温柔,温暖得像冬日里外婆家土灶里的火苗,温柔得如老家门前的那一株迎风柳树。
黄昏来临,在天黑之前我赶回了家。门没锁,总是这样,交代很多遍都无用。算了,索性就如此。
我轻轻地推开半掩着的门,往里头望望。果然,今儿的她还是坐在躺椅上发呆无神,模样憔悴。
“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
“嗯嗯。”
“等着,我去弄饭。”
“没事,不急。”
边说着我边脱下鞋向阳台走去,狭窄的阳台勉强只能容纳下一个洗衣台和洗衣机,与那强塞下去的躺椅略显得不太融洽。
我缓缓蹲坐下来,面向母亲,冲她微笑。意料之中,母亲也回复了我一个笑,浅浅的,淡淡的,只是嘴角略微上扬,眉眼边细纹显现。
母亲轻轻伸出手,靠近我的发,抚摸着我这毛糙蓬松的短发。从发根抚到发尾,一次又一次。
那如深水般的两九琥珀充满爱惜地望着我。
“你很像你外婆。”
“我知道。”
不禁我抬起了头,那窗外的火烧云还是那么鲜艳,在天边蔓延。
“妈,你看,火烧云。”
“是啊,很好看。”
“就像外婆家土灶里的火苗,火势总是不大不小。”
“是啊,火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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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躺椅上。天色已昏暗,黄昏下的火烧云早就消散,黑夜来临。
转过头,望见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碗勺叮当响。我起身走近厨房拿起一旁的青菜叶子洗了起来。
“妈,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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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溪水潺潺,我和你坐在那天边的银河上互道着,“晚安。好梦。”
在那里,从无不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