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文
我好读书,并不是受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影响,也不是听了杜甫的教诲“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因为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成为作家或诗人,所以也就不奢望什么“神来之笔”。我好读书,全是因为生活中有时候会有一些难以打发的时间,唯有用读书来度过。
女儿小时候,我周末送她出外培优,她在里面跟老师上课,我在外面要等就是两个小时。众家长们围坐一处,家长里短、海阔天空,相谈甚欢。而我却没那本事,只是干坐一旁,又觉得很无趣,于是就带一本书,偏坐一隅细细地读。
偶尔出差去外地,高铁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旁人能将车厢里的颠簸和喧哗当做摇篮及催眠曲,酣睡一觉就到了。我却不能,所以只好随身携带一书,翻开来默默地读,所有的喧哗和颠簸便与我无关了。
上班路上,坐公交或地铁,如果不看书会觉得时间难熬得很。手机打开微信读书,一部《三国演义》就是这样一点点又被我啃了一遍。
看电视连续剧,一集播放总会来点广告,广告谁喜欢看?但又不能跳过不看,于是只好读书:“是的,我们都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在等着你。这个人,也许在蒹葭苍苍的水岸,也许在江南悠长的雨巷,也许在匆匆筑楼的廊桥。无论多少年,都要相信,他会一直守候在缘份必经的路口,等着你。也许他不会为你而死,但他注定为你而生。请记得,你不来,他不走……”一篇白落梅的散文还未读完,广告就完了。所以又接着看电视剧,再来广告,再读书……
夜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怎么办?读书啊,随手拿起一本书,泛泛地看,慢慢地字迹开始变得模糊,什么时候睡着了,全不知情。只是依稀听见了《呼啸山庄》里的风声,还有凯瑟琳的凄厉呼喊“西斯克利夫——西斯克利夫——”
排队做核酸,一看队伍好几百米长,也不急,看手机微信的订阅号,有关古典诗词的,现在难得静下心来捧一本唐诗宋词来阅读,利用生活中这些等候的片段,浏览一下经典诗词,偶尔也能记住一两个名言警句:“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和家人去亲戚家做客,因为不善与人拉家常,我实在找不到“宾至如归”的感觉,显得既拘束又不自在。还是找一本书吧,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人静静地读。客家人看见了,笑着摇摇头:“原来是个书呆子哦!”于是便不计较我的木讷与寡言,到吃饭的时间了,自会有人喊我吃饭,该离开了,便和家人一起离开。
日常生活中诸如此类的情形很多,我都用在了“读书”上,因此落得了一个“好读书”之名。既然用了那么多的时间来读书,自会有读书的好处:比如知道了天地之大,人生之难,有自知之明,不为苦而悲,不受宠而欢,寂寞时不寂寞,孤独时不孤独,于甚嚣尘世而自尊自重、自强自立、不卑不亢、不俗不媚,能做到潇洒达观,知足常乐,有了这些,我的人生也就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