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吧

自从连续写完21个孩子的毕业赠言,已经搁笔十天来,回首那段书写的日子,只知道埋头往前写着写着,最多的时候,每天也不超过三篇,持续十多天的密集书写,节奏不算快,但整个身心都沉浸其中,就连生活的边角时间都被用上了,那些天的生活,不是在书写中,就是在构思书写。记得有一天半夜醒来睡不着觉,干脆爬起来花一个半小时写了一篇,特有成就感呢!全部写完后才觉得真心累啊,接着我就进入了休止期,搁下笔,放空自己,心安理得地让自己闲着、歇着,这一次的修整倒是没有半点焦虑和愧疚,任性着,什么时候想着写再说吧~

假期的朋友圈里常常有人晒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但我想,也许只有旅行才这么洒脱吧?说走就走,说办就办,又谈何容易?

就说这同学聚会吧,其实也就是一场旅行,而且还是一场有计划、有预谋、有准备的旅行,除了东道主外,并不需要每个人操太多心。要说距离,也远不到跋山涉水的程度,但就如群里的老师说的那样——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到很多理由,说去或者不去,都太正常了。这个年纪,事情多啊!上有老,下有小,周边有亲朋好友,所以,去不去,都理解,都无可厚非。当然,有时候会冒出一句老话: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是的,如果足够想,就一定能够来!但这阔别二十余载的聚会,它和没有任何情感负担、向着快乐出发的自由旅行是不同的,尤其是对于像我这样不善言辞与交往的人来说,多少有些尴尬,有种“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感伤,这岁月的杀猪刀会不会厚此薄彼呢?不知道自己的这张老船票还能否登上同学们的破船,不知道同学相见是一见如故,还是相见如宾的客套和别扭……尽管我卖力地在群里吆喝着,让同学们回到孩童,对身边的一切保持好奇,让自己任性地来一回说走就走的旅行,自己却是那个忐忑的、凡事纠结着的、要想个明白才行动的那个不洒脱的人,我是多么能理解那些来不了的姐妹们啊!

这人生,本就是一段旅程,每一段都是一次旅行,说走就走,那是多么豁达乐观的生活姿态啊!当然,这说走就走的决断绝不是鲁莽冲动,一定是建立在自己足够想要、事前有充分理性认识之上的,说的是理性之下的果断,不拖泥带水罢。

工作生活不如意常有二三,同事朋友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吐槽抱怨一通的,说到义愤填膺处,恨不得马上就舍弃一切追求自由去了。畅想的时候,只要有一成的可能,就有九成的勇气迈出去;但是事到临头的时候,哪怕只有一成的风险,也有九成退缩的可能。其实人的忍耐是有弹性的,不满意也好,不开心也罢,比起不可知的未来,那些都不是事儿,依着踏踏实实的安全,苟且也快乐了。

我其实就是这么个人,这半辈子过去了,除了生二宝这件事,好像从来也没有敢于冒险做过什么。生活从踏入师范的那一天起,就变得规规矩矩、按部就班了,勤勤恳恳带班,老老实实做人,谨小慎微,隐忍求全。可能这波澜不惊的日子过得太适意了吧,倒也没有乐在其中的感觉,这老了老了,心中却是对自己越发不满起来,总是在追问自己,难道就这样了吗?就这样了吗?这一眼望到头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我特别不能听那些退了休的人说一番“人生如梦,人生一场空”之类的话,特别害怕到了退休的那一天再嫌弃自己,嫌弃自己年轻时候的胆小退缩,后悔自己不敢追求自己的梦想。要是一把年纪的我真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举动来,还真不要诧异,那一定是老妇聊发少年狂了!

在这一点上,儿子和老公比我都要洒脱很多。今年儿子中考了,在等待中考成绩的那段日子,我总是放不下心来,连续几个晚上做他考试的梦,一会儿是填错志愿,没有上成心仪的中学;一会儿梦到他的考试分数忽上忽下,大起大落的。问老公,他说不担心,倒不是他对儿子更有信心,而是他一贯的担心无用论,木已成舟,担心只能徒增烦恼,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模样,我羡慕得要流口水;再看儿子,那几天他一身轻松地玩、吃、睡,每天的生活丰富多彩,快活如神仙,操心的我总不识时务地忍不住问他,会不会紧张自己的分数,他每次都轻描淡写地说,不紧张,反正也不用担心没学上!再回想他考试的那几天正常的情绪,想想他这次大概是胸有成竹了吧,便也安心了不少。直到考分揭晓前,他不肯我提前找人查分、不愿意第一时间知道分数,直到他告诉我连续做了几个晚上没考上如中的梦,我才知道他其实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淡定。

其实,生活中遇到诸如追梦、创业、考学这样的大事,有谁不紧张、谁又不担心?但面对紧张和担心,是被它左右、被它控制、被它俘虏,还是接纳它、掌控它、改变它,那就是人生之大智慧了。

此时耳边飘过一首歌来: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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