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打工的第三个月,王红接到了刘二狗的电话,心急火燎,如焚似火。
“王红,不管你在哪儿,赶紧回来!赶紧回来!”嘶吼的声音穿透了耳膜,这是离家三个月以来,刘二狗第一次主动联系她。
“怎么啦?我得挣钱啊,20万还没攒够呢,回去挨打挨骂吗?”王红的心平静如水,不花刘二狗的钱,底气十足。
她刚洗过了澡,雪白的皮肤在黑色的蕾丝睡衣下若隐若现,格外细腻诱人。床上躺着一个满腹肥膘的金老板,是她今天的第一个客人,正色眯眯地看着她宽衣解带,王红嘟囔着,“忙着呢,挂了。”
“别挂,别挂,小强又抑郁症了,傻了!你回来看着他吧!”刘二狗看着躺在床上一声不吭的儿子,一根接一根抽烟,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长到16岁,脑子坏掉了。
“好,下午回。”王红依然波澜不惊,儿子的病她找医生问过,好是好不了,越大越折磨人,最后的归宿是精神病院,否则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挂了电话的王红,片刻的担忧一扫而散,堆着笑脸曲意奉承着金老板,极尽妩媚妖娆之势。
入行了三个月,她已经是“头牌”了,年龄大,脸皮厚,技术好,放得开,得到了一众风月老手的好评,狐狸精转世也不过如此!
而刘二狗正是她的启蒙老师!赚钱的本事还是他教的,真是阴魂不散的存在啊!
此时300公里以外的刘二狗,正坐在家里发大闷呢,儿子离不开人照顾,生意脱不开身,刘强除了盯着相片叫“妈”,再就是张嘴要“钱”,刘二狗已经被他折磨了一个星期了,差点把他也揍了。
别人劝他把儿子送去精神病院,他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刘二狗的儿子是精神病”,丢不丢人?他不能这样做,不是多爱儿子,而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时钟滴答滴答,刘二狗时而抬头看看钟,时而低头看看儿子,吃了药睡了一个下午,刘二狗在等王红回来,陪着他的是另一个女人常娥——刘二狗的新情人。
夕阳烧红了天,王红带着一身的暑气,坐了3个小时车,奔波到了家。
儿子好像有了心灵感应似的,在王红进门的一刹那,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了王红,抱着母亲温暖柔软的腰,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娃娃似的,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王红于心不忍,摸着儿子消瘦的脸庞,滴下了久别重逢的眼泪。
刘二狗打量了两眼王红,只两眼,就判断出她的不同以往:鲜红的指甲,浓厚的妆,勾人眼球的打扮,还有眼角眉梢的妖娆的春色,她这是落入风尘了!
“看病了吗?”王红关切地问。
“吃药就睡觉,不吃满哪走,我走哪儿他跟哪儿,我也得挣钱啊!”刘二狗摊摊手,满心不满意,“不像你,还能躺着挣钱!”
王红的脸瞬间不对劲了,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不否认也不承认,“叫我回来干什么?”
“陪儿子啊,怎么的,就算离婚,儿子也归你!”刘二狗翻了翻衣柜,打理了几件衣服,就要走。
“我得干活啊?要不怎么离婚?这个,不等着进门吗?”王红努着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却竖着耳朵听的常娥,“我还没腾地方呢,她倒着急占窝了,哼!”
一进门,王红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女人,年龄不小了,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嘴唇薄得好像两层皮上下粘着似的。她的眼神,是有攻击性的。刘二狗的其他女人,见了王红自觉地退避三舍,把她尊成“正宫娘娘”,这个女人却挑衅她,要取代她。
那就把刘二狗给她吧,反正自己也不稀罕了!
“你!你说谁呢?要不是我过来帮忙,二哥饭都没时间吃……”常娥个子小,气势大,翘着脚跟,指着王红的脸,唾沫星子飞溅。
“得,得得,走,回农庄!”刘二狗打断了常娥的话,搂着她裸露的肩膀就往外走,“你先陪儿子两天,给你误工费!”说着,刘二狗掏出一摞子红票,雪花似的飞在了空气里,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王红刚要追出去,身后的儿子哭得更大声了,“妈,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呜……”哪个妈妈能不心碎呢?先留下吧。
上了刘二狗的车,这一路常娥心潮澎湃,刚才王红亲口吐露出“离婚”两字,离自己上位就不远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运气这不就来了吗?
三个月前,她坐车路过“刘二狗的家”,心生好奇,就进去转了转,正好碰到了刘二狗地里忙乎,身边还立了一个木头似的大男孩。
“二哥,是你吗?还真是你!”常娥凑了过去,顺手帮忙拔起了地里的草。
“你是?”刘二狗满头满脸的汗,抬头盯了常娥2分钟,似曾相识,却真的想不起来。
刘二狗曾经阅女无数,可多数都在暧昧的灯光下躺着,他记得谁的屁股上有红痣,谁的大腿上有黑痣,谁的肚子上有疤,谁的屁股圆,谁的……(此处自行脑补)
至于脸长什么样,他记不得,也记不清,脱了衣服,脸都一个样!
“我屁股上有个红疤,小时候坐到火盆里了,还记得吗?”常娥启发道。
“啊——哦——我想起来,你是大娟子的朋友!”刘二狗恍然大悟,“我还——睡过你!”他坏笑地凑了过去,带着一身汗酸味。
“二哥,还是会撩骚啊,哈哈哈哈哈……”常娥轻佻地碰了碰刘二狗的胳膊,故作矜持地低下了头。
农庄缺人手,常娥也没有工作,就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常娥比刘二狗小10多岁,当年为了还父亲的赌债,上了风尘女子的当,也就入了行。
和刘二狗只有一夜风流,她还算不上什么“头牌”。后来年龄大了,赌债也还上了,一心从良,嫁给了一个老实的光棍,没有彩礼。
生下一个女儿,和刘二狗的儿子刘强同岁,去年光棍出了车祸去世,赔了一大笔钱,常娥那颗不安分的心又躁动起来了。
再次遇上刘二狗,机会又来了。
干柴遇上烈火,寡妇逢上渣男,不到一周,两个人就出双入对,白天同劳动,晚上一被窝。
因为王红基本不来农庄,新客人都以为常娥是老板娘,“老板娘,加个菜”,“老板娘,一箱啤酒”,“老板娘,下次再见”……
常娥不解释,刘二狗也不解释,勤快能干的常娥就像《水浒传》里的王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把客人笼络得眉开眼笑的。
就因为刘二狗不解释,常娥竟然逐渐当了真,以为刘二狗对她有了别的意思,才有了刚才的“鸠占鹊巢”的气势。
刘二狗怎么想的呢?生意好,赚了钱,这个常娥还算有用。况且男女之事,你情我愿,不还给了她双倍工资呢?
从刘二狗身上赚钱可以,赚感情没门!自从母亲和大娟子去世了,他就变成了一个无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