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酒后入睡,夜半梦生。父亲骑车带着我和母亲,走在一段崎岖的小路上,小路崎岖得就像战后的废墟,我们择路而行,计划等到实在无法行走,再下来步行。
顺着崎岖的小路,父亲骑车小心翼翼,七拐八弯,避开土疙瘩,绕开小水坑,歪歪扭扭,慢慢吞吞的艰难前行,我和母亲坐在车上,我忘记了从哪里来,不知道到哪里去?跟着父母一起,我不需要考虑这些。
终于,前方的路面有点高低错落、坑洼不平,无法再骑车了,按照计划,我们开始下车步行。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大地荒芜,四周没有人影。我们站定看了一会,陌生的环境,只要和父母一起,就不会寂寞。
母亲好像有点累了,看到身后有一棵树,就倒退着想在树上靠一靠,我当时心想那棵树别倒了啊,就在我担心着,母亲想要轻松下来,她的后背已经靠上了那棵树,那棵树这时果真顺着母亲靠过去的方向,不堪重负似的,慢慢倒了过去。父亲大惊,双眼看过去,我心中奇怪,赶紧跑过去,母亲不好意思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笑笑说没事。
无伤大雅的小波折,只会给人带来欢乐,我们的担心在母亲的一笑当中放松下来。继续往前走,依然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去往哪里?跟着父母一起,我不需要考虑这些。
后来,路过一片峭壁,边上有一大块草地,这片草地好像是一大块山石镶接在峭壁上的。母亲在那片草地上来回走动。我忘记了天空是什么颜色?远处有没有连绵起伏的群山?我甚至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和父母在一起,我不需要考虑这些。
大地磅礴,远山如黛,山风呼呼。父亲解开有些汗湿的褂子,露出强健的体魄,阳光正在云层后面时隐时现,我们一起巍峨的站在这片山顶上,同时转头看母亲,她还在那块草地走来走去,那草地柔软得就像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突然,我发觉那片草地似乎有些轻微晃动,父亲也发现了,母亲还沉浸在那片柔软里,我们一起叫她回来,别在那里走动了,母亲有些犹豫。就在这时,那片草地开始摇晃起来,镶接的山石上部开始剥离峭壁,前后的摆动,但底部还连接在一起,母亲还在那片草地上,摆动慢慢激烈起来,我看到年老的母亲在草地上高兴的跟着那个摆动的节奏跳了起来,那场面有点滑稽,可是现在顾不得滑稽不滑稽了,我和父亲都在大声喊母亲回来,山风呼呼,她好像没有听见,还在草地上,随着那片山石的摆动,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跳着。
我看着那个越来越大的裂缝,山石一会靠过来,一会荡出去,心里紧张极了,生怕母亲在那上面跳起来,不小心掉到那个连接峭壁的缝隙里,我甚至害怕多想那样恐怖的场面,于是,我更加大声的喊着母亲,别跳了,快点回来。
我是真的很心急,大声的喊叫,恍惚间,把自己急醒了,喊叫也没有声音,夜在黑暗里静静睡着,原来是做了一场梦。
但我还是担心着,搞不懂梦里的场景意味着什么,我想了很久,在黑夜里翻了几下身体,一直担心着。
我做过无数的梦,忘记有没有梦到过父母,这样的梦让我担心起年迈的父母,就像我害怕夜半的手机铃声一样,我也不敢夜半打电话回去,我怕惊扰了父母的睡眠。我已经很多天没有打电话回去了,父母已经年老,一直不愿意到我的城市里来,他们习惯了乡下熟悉的生活,两个人在老家守着过去的庭院。
一早醒来,天空灰蓝无絮,远处楼群隐没在清晨薄薄的迷雾当中。我一时没有心思看书,站在窗前,等爱人起来,就给父母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