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往日随想》是余眼疾术前2016年的拙文，受赫尔岑和普鲁斯特的影响，一鼓作气写了10余万字。清代沈复《浮生六记》给余启发；自划写余生至老年，儿童、少年、青年、中年及老年共计五个时代，称为五记。由于疫情料理老父母后事视力模糊等等原因，就这样搁置……7年之后重阅修改，采取节选文字，图文并茂连载发布，余虽不是名人，但每个人的经历和思想很难复制，也许会对读者了解那个逝去的年代有所启迪……
往日随想(节选一) ——追忆逝去的年代(一个画家的自述)
杨晓炎
我是1957年出生。这一年齐白石去世，吕思勉也去世，《日瓦戈医生》诞生，凯鲁亚克的《在路上》成了“垮棹一代”的代表作，阿尔贝加缪获诺贝尓文学奖，颁布了《关于劳动教养问题的决定》，反右斗争开始……。这是我以后成了画家（自称），懂点历史，酷爱文学，关心政治才知这年所发生的事情。按照108岁语言学家周有光论点：一个人出生是偶然的，死亡是必然的。成功是偶然的，失败是必然的。他老人家讲话真有哲理。当时我二十多岁遇见他，是因为他是我邻居毛工程师太太的哥哥，小住她家遇我在图书馆工作托索找篇文章，我化了好大精力，帮他找到发表在《人民日报》上的关于汉语拼言改革的豆腐干文章，想不到今天成了“国宝寿星”。我的偶然出生，是我复员回上海的爸，与上海纺织厂的妈，相识恋爱，后听我奶奶说，爸是第三者，我妈当时已有军官相爱，这个军官告了我爸，我爸有色无胆，吓死了，还是我奶奶虽不识字，却给我爸壮胆:“怕什么，她没有结婚，破坏什么军婚?只要她表态爱你就行!”果然给我奶言中，那天我妈在法庭上理直气壮表态，爱我爸。法庭当场听我妈，我爸赢了，爱情的力量真伟大。想不到我妈和爸吵架的时说是先下手为强，原来我妈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爸的种子偶然的我，想想爱情也真滑稽。
十月怀胎不知娘肚里是何感觉，但我确实听到声音在水里游啊游，朦朦胧胧有时好象往下沉有时漂浮，这大概就是胎儿在娘肚里羊水的感觉。以后听我妈说，我是不足月屁股先出早晨的鸡，怀我时吃过大闸蟹，故说我话多保不了密。想不到话多的病却给我在警界干了近三十年。我六个月长得白白胖胖的大眼睛，坐在揺蓝里邻居都夸我，其中有一位专门帮人洗衣女人长着一对板牙有股口腔臭，夸我是大亨，我高兴得哈哈笑，揺啊揺差点把揺蓝给翻了，奶奶常说此事，说我受不起表扬，一夸牛气冲天，幸好以后工作没人夸，牛气也没有⋯⋯我小时体弱多病，妈没奶水，家乡叫了个奶妈，吃得我有白又胖。揺蓝時正是我吃奶期，可惜好景不长，奶妈的丈夫硬要她回乡，我只吃了她六个月的奶。从此仅吃了六个月的奶妈我叫她寄娘，毎次随奶奶回乡总要看她，有一回我在乡下看到寄娘在喂奶，我突发奇想，提岀小时吃奶不知何味？寄娘忙捧出鼓涨的奶头塞到我嘴里， 那时我已读小学放寒假时情景。甜甜的奶水香味至今难忘，当下已有富人雇奶妈吃人奶。不知何因奶奶常说，寄娘不好，为了老公一说就跑，多吃几个月都不肯，故我体质差，受奶奶的影响，我对寄娘也没什么热情，有一回寄娘拿着我小照分明想要我给她点钱！我装糊，倒还是我爸陪她看病。现在好了她儿子年收百万，我想给她钱也不要了。
一记童年时代
毎当儿童节，就想起我的童年，我的童年快乐吗？不快乐，因为没有母爱，好羡慕马赛尔.普鲁斯特《追忆逝水年华》中的“我”临睡之前，总得到妈妈的吻，看着窗帘，旋转的灯具里有神话美丽的图案。我从来没有上床之前妈妈亲吻，在奶奶房间睡觉，得到奶的亲我额头，总怕我发寒热生病，等我大一点，妹陪奶睡，我离开了奶的小房间，到爸妈住的客堂里，一个人睡在小木床上，毎到晚爸妈上夜班，我看着天花板上的斑纹，浮想联翩，这象匹马、云彩、山头……有时临睡前夜晚,妈上班，爸一个人在我小床沿上边洗屁股边放唱片，这只用票买回家的两用电唱机，一直在我小床边上陪伴至搬场，寄放在别人家就没了，我埋怨老爸不珍惜“古懂”，那时我听得最多的是俞丽娜小提琴独奏《梁祝》，迷迷糊糊边听边睡，清丽的小提琴声是恋人之声，仿佛这对恋人同窗读书花丛中玩耍扑蝶，忽然大提琴锣鼓声响，仿佛封建势力到来反对自由恋人，等长大成人才知这就叫音乐语言，在音乐方面我几乎不化费钱，我的钱大多消费在书籍、笔墨宣纸上，以后经同事介绍，央视有个频道专播世界名曲，画累了偶尔听听，又能看到演奏图像，中国人在享受音乐方面真幸福，在国外收看要计时收费，我听看到一首四部小提琴协奏曲《冬季》，令人惊呀，音乐旋律娓娓动人，把下雪天人们烤火滑雪感动的场面表现得淋漓至尽，绘画与音乐是国际语言，一切翻译都是多余的，我在警局做报纸美编时，新来了位小姑娘，据知和领导有关系分配接我班，美术是要有天赋，她最终改行没当成美编，我早已离开岗位成了不吃公粮的自由画家，但这小姑娘送我一套《世纪名曲精华》CD片保存至今，时常躲在画室里聆听，真要感谢这位小姑娘让我知道《冬季》是《四季》中的一首,原来是意大利作曲家韦伍第的作品，其中捷克作曲家德伏乍克的《新世界》小号吹得人们热泪盈眶。(待续)
(2023年11月13日晓炎视力模糊二稿于小言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