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公司你很讨厌，但就是没法不用他产品的？现在产品这么多，我既然讨厌他，用别的不就好了。哎，说这话前，你问过企鹅了吗？从当初为了推广 QQ 不得不假装女孩跟人聊天，到现在成为中国第一互联网企业，市值超 7000 亿美元。企鹅在 23 年里的商业版图覆盖社交、金融、娱乐工具、咨询和电商，可以说是遍故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但如此强大的公司，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讨厌？更有意思的是，它究竟是怎么做到你看它不爽，却又干它不掉的？系好安全带发车了。

要聊企鹅，一定绕不开它的创始人 Pony 马。大家应该多少听说过 Pony 马的家境不错，但不错到什么程度？ 1993 年，一台电脑卖 6000 元，当年北京的平均工资是 377 元，也就是说一个北京职工不吃不喝 16 个月才买得起一步。而 Pony 马甲当时却有 8 台这样的电脑，那 Pony 马的身份就很明显了，妥妥的富二代。但你要说他是纯靠家里，那肯定不对，因为 1989 年的 Pony 马可是凭实力考上的深圳大学计算机系，当年的高考录取率不像现在有 80% 那么高，据说那年有 270 万人参加了高考，而最后录取的只有 60 万人。所以说他不仅家境美丽，自己也很上进。

我们都知道企鹅是靠 QQ 发家的，对吧？那 Tony 马又是怎么和即时通讯结的缘？要说清楚这件事，你得先了解一下当时的通讯环境。他上大学的那个年代，人们能用的移动电话只有大哥大，但是价格却很可怕，至少要一两万才能拿下。所以大部分人用的都是 BB 机加座机的组合，香港老电影都看过。你要找商标，得先打电话给寻呼台，寻呼台把你的口径编成短信，或者把你正在用的座机信息传到他的 BB 机，然后他再找一个就近的座机给你回信，非常不。而托尼玛毕业后就是进了一家深圳做 BBD 的国企，本以为这辈子是一眼望到头的朝九晚五，没想到这样的命运却是被三个以色列人出现给改变了。

1996 年，这三人一起开发了一款可以让你和别人在网上即时交流的软件，简称ICQ，意思是 ICQ 我在找你。虽然是全世界第一款即时通讯软件，但 ICQ 的功能非常多，比如在名字后面会有一朵小红花，红色代表离线状态，绿色代表上线。比如可以创建自己的主页来发动态。再比如说可以用 ICQ email 发送电子邮件，这他妈不是 QQ 吗？你说对了，但没完全对，人家是 QQ 的老粉丝。当时 ICQ 一经推出就受到了很大的反响，短短 7 个月，就在全球拥有 100 万亿。要知道那个时候全世界的互联网用户才不到 4000 万，而在网络不太发达的亚洲， ICQ 的用户量更是占到了70%。两年以后， ICQ 被美国最大的互联网集团 LOL 重金收购，用户量一度超过了 1000 万。

身处通讯行业，又是计算机系毕业的 Po 尼玛自然是比普通人更早接触到这个软件，他一看就觉得这东西比自己做的寻呼机要厉害得多。我于是赶忙去跟当时的上司说，我们也做一个即时通讯软件。没想到上司直接打脸，用那种老江湖看小可爱的神情对 Pony 说，第一，我们哪有这技术？第二，这世界上不会再有比 ICQ 更好的即时通讯，真的不会再有了吗？ Pony 马显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 ICQ 本身还存在着很多缺点，比如操纵对普通人来说很复杂，界面全是英文的等等。可是眼看老板铁了心，不错， Pony 马干脆辞职自己干。于是 1998 年的 11 月，深圳企鹅计算机有限公司成立了。而当时正巧广东电信拿出 90 多万元招标要做一个即时通讯系统。于是剖尼玛大手一挥，照着 ICQ 作出了OICQ。这款从名称到内容再到形式，几乎都是完全照搬的人。

但你以为靠纯抄就能抄到成功吗？当年 ICQ 火的时候，几乎每个国家都推出了本土的即时通讯软件来抢占市场，光是我们国内就出现了不止一家，网易新浪、搜狐，哪家都不是吃素的，它企鹅凭什么成功？ Po 尼玛的高频之处在于把原本复杂的操作界面给简化了，把英文改成中文，更适合国人注册账号变成免费的了。当然还有他后来自己承认的，有时候还要换一个头像，假扮自己是女孩子，然后又要靠着这四板斧。

虽然最终没有拿到那 90 万的招标款，但是 OICQ 的用户很快达到了 100 多万，你要是有 100 多万的用户，你高不高兴？废话吗？可是当时国内互联网也没发展几年，各家公司关于怎么盈利这件事，是每天想到失眠。所以那会 OICQ 的 100 万用户就好似鸡肋，是食之无味，它气质可惜，但毕竟也算是个好的开始，肯定不能丢。

于是靠着老爸老妈的背书，拿到了世界最大的信息技术风投公司 IDG 投资的 110 万美元和李嘉超儿子李泽凯的 110 万美元，咬着牙发展下去。就这样，企鹅在国内的第一代互联网产品中继续深耕。到 1999 年的时候， OICQ 已经占领了国内 90% 的即时通讯市场。但这可把 AOL 给惹怒了，直接将企鹅告上法庭。彼时的鹅厂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哪里斗得过美国最大的互联网公司？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的输掉了官司，并且被迫将 OICQ 这个名称改为了现在的Coco。被迫改名之后，企鹅差点就撑不下去了，虽然那时候的注册用户数已经来到了一个亿，但核心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你空有用户量，没有变现，渠道员工工资要发，宽带要买，服务器要升级，所以那一个亿的用户反而成为了公司的累赘。就因为迟迟找不到盈利模式，原先的股东李泽凯和 IDG 都不想再往这无底洞里扔钱，银行也不愿意接受拿用户数不来抵押借钱。就连泼尼玛本人也一度想把这只企鹅给卖了。据说前后是找了搜狐的张朝阳，网易的丁磊，金山的雷军，但是都没人看得上， 100 万都不愿意给。

正值这个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一个叫王大为的外国人找到了 Pony 吗？他是南非一家叫 MIH 公司的副总裁，他跟 Pony 说愿意买下 IDG 和李泽凯手中全部的约版之 33 的股权。李泽凯高兴，尤其是听到 MIH 的报价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的时候，想也没想就把股份给卖了。

那王大为什么愿意投资完全看不到曙光的企鹅？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特别有价值的词，叫流量入口。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怎么赚钱，但我能把人先拉过来，等以后想到了办法再割吗？不都不说，这个想法在当时还是超前大。而 QQ 也不负众望，很快就发现了一项增值服务， QQ 秀这个东西不用我介绍了，同年的回忆，冲点 q 币给自己，换完头再换成1亿。自此，企鹅终于拥有了自己第一个能赚钱的项目， QQ 秀的成功让他每月收入数千万。

故事到这里，一个又努力又创新，关键还很坚持的第一代互联网人，咱们不说他是电机，也该称他为拓荒者，为什么反而这么多人看不惯这只企鹅？要说清接下来的故事，那就绕不开游戏抄袭南山、必胜客这些关键词了。 2003 年之前的游戏大多是单机，所以市面上充斥着各种盗版游戏，开发商几乎赚不到什么钱。但是到了网络时代以后，玩游戏需要联网登陆，盗版不再有优势，网游的充值模式带动了很多相关的互联网产业，游戏市场是一片繁荣。当时最火的莫莫于盛大公司代理的一款韩国游戏传奇，以及后来自主研发的传奇世界，像现在经常看到的系兄弟就来砍我采用的就是传奇当年的模式，这类网游当时占据了近 9 成的市场，为盛大创造了巨额财。而彼时的企鹅靠着 QQ 秀和会员服务站稳了脚跟，也想要进军游戏界分一杯羹，于是一边学着 Steam 开发了一个国内游戏平台 QQ 游戏大厅，一边学盛大也找了一个韩国游戏开发商代理了一款叫凯旋的 3D 游戏。本以为能在国内一炮打响，同盛大平分天下，但没想到这个游戏上线后服务器不稳定，玩家很快就流失了，同时猪场的梦幻西游开始崛起，九成的魔兽世界也如日中天，网游市场压根没有他企鹅落脚的地儿。没想到他也有站如楼罗的时候。联想后的 Pony 马转变了观念，盯上了休闲类小游戏。

2003 年最火的游戏平台是联中，几乎垄断了所有的国内市场，但相比起网游领域的众多对手，休闲游戏市场的竞争显然是小的多。而那个时候， QQ 已经有近8亿的注册用户了，只要在游戏大厅，哪怕随便上线几个小游戏，都绝对会有人上去玩的。但光想靠孤温不火的几个小游戏去超越林中，显然不现实。于是企鹅大喝一声，模仿泡泡糖的 QQ 糖诞生了。

终于知道企鹅的 LOGO 灵感来自哪了吗？破案了， QQ 糖也和之前的 OICQ 一样，进行了一些升级和改版，一上线就分走了泡泡糖大部分的市场份额。这气的开发商韩国尼克森游戏公司直接以盗版游戏的罪名将企鹅告上了法庭。就在这个时候，足以载入史册的鹅厂法务部登场了，他们辩解道，我们的游戏代码都是原创的，怎么会存在侵权问题呢？这里要解释一下，我们国家的网络游戏保护法，保护的是游戏代码程序，也就是说，只有代码的相似度达到了一定程度才构成抄袭。而什么游戏规则、游戏模式以及建模方面并不予以保护。企鹅法务部就是这样，借助该规则完美避开了风险。在证明自家的游戏代码都是独立编写的之后，鹅厂轻松地赢下了这场官司，法务部是一战成名，此后的许多年里是在百无百计。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企鹅与法是赢了，但是于理网友们都不是瞎子，你的飞车和人家的跑跑卡丁车，你的炫舞和人家的劲舞团，你的 QQ 农场和开心农场，我们不能说是毫无关系，简直就是完全一致好吗？但即便是千夫所指，因为用户逃脱不了得和 QQ 好友一起玩耍的定律，鹅厂它依旧赚的是盆满。

从 2004 年起，公司有超过一半的收入都来自于游戏，毕竟你的问题根源在于没有充够钱。靠着抄袭和魔法在休闲游戏牢牢占据了市场后，鹅厂再次不死心的盯上了网游。当时市面上几乎就三种游戏类型，像传奇那样的第一人称冒险游戏，像梦幻西游那样的世界型冒险游戏，像 QQ 糖这种休闲游戏，而稍微好一点的游戏又早就被国内各大代理商提前给预定了，再加上那个时候的企鹅还没有自主开发游戏的能力，于是这思来想去，企鹅决定冒险尝试代理这三种类型以外的网游。他们分别是格斗网游DNF、 FPS 网游CEF、 MOBA 类网游LOL。

当时无论是盛大还是网易还是九成，都认为 DNF 之流没有任何代理价值，怎么说画面也得像梦幻西游那种 3D 级别，对吧？可是后来 DNF 成了当时最火的网游，一个网吧说有 90% 的人都在玩，那都不夸张，甚至一度发展到能与魔兽世界分庭抗这样的放手一搏，成功给企鹅打下了网游江山，他的口碑能变好了吗？之前 4399 上有一个叫格斗猎人的小游戏，从玩法到规则都跟企鹅家的 DNF 极为相似，这情况是不是像极了之前他和泡泡糖的关系？也就是照理来说，企鹅没法扣人抄袭对吧？他家法务压根没想用抄袭这个理由，而是说认为在搜索地下城与勇士这个词条的时候，排在第一的商业推广链接是格斗猎人，这对自家产品造成了商标性使用侵权的问题。

好家伙，最后 4399 只能哑巴吃黄连，赔了几个 500 万元。同样的案例还有沐瞳科技所发行的 MOBA Legends，因为出海更早，比鹅厂的 MOBA 手游农药更受欢迎，企鹅直接让子公司拳头以涉嫌抄袭 LOL 为理由起诉了沐瞳科技，让人赔 1940 万元，搞得人差点破产。经过几次这样的战役后，鹅厂的法务部因为不仅能摆平侵权盗版案件，还能靠打官司，每年给公司带来成百上千万元。再加上深圳南山区法院三年内 100% 的胜率，被人送外号南山必胜客。但你以为这是什么美称吗？其实就是在暗讽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母亲点灯吗你喜鹅本来就是靠不正当的抄袭模仿才完成了原始积累，现在做到行业老大了，不仅没有起到带头作用搞自主研发，反而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把冒头的新人收编成小弟啊，模仿的你也干，不模仿的你也干。

没错， 2006 年之后，企鹅在即时通讯和网游界已经没有对手了，于是他开始将资本的触手伸到了其他的行业，操作也是老一套，只要是他看中的认为好的 IP 或者项目，不是注资入股，就是马上研发一款极其相似的东西，然后利用自己强大的用户基础快速抢占市场。要是惹上官司了，就派出自家的防护部，最后实在不行了就直接把你买下。

还比如音乐啊，影视 IP 啊，这个我们之前也都讲过一期，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就这样，企鹅在十余年间投出了超过 63 家上市公司和 122 个独角兽，如今中国互联网的前六名出了阿里和自己剩下的 4 个全胜鹅厂小d，更可怕的是每一家它都占股 20% 左右，而南非的 MIH 也因为持股至今赚得了超 400 亿美元的纯利润，回报率超过了 1500 倍。当年的李泽海若是没有卖掉自己 20% 的股份，他今天的身价也都要超他老爸李嘉诚 3 倍。

有浪口后的老祖宗ICQ，后来因为一味的添加功能，走了不少的冤枉路，渐渐的退出了即时通讯的舞台，在 2010 年被全球知名投资机构 DST 从 AOL 手中买断。而他做梦也没想到， DST 背后的股居然是曾经的那只弱企鹅。就这样， 30 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鹅厂间接拥有了 ICQ 的掌控权。

看完企鹅的发家史，你恨吗？恨他起家靠抄袭，后来又搞垄断，扼杀自主创新，逼走了多少我们的童年回忆，但是你服吗？服，因为如果光靠抄袭就能成功的话，那为什么今天站在那里的不是你？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并不只是从无到有的颠覆式发明才叫做原创，把自己的优势结合别人的特点做出改进，那也是创新，而且恰恰是我我们这一代想创业的人必须要学会的微创性。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小孩子才只讨论对错。成年人的世界，他讲的是利弊，我们可以唾弃他的无耻和垄断，但我相信他的故事也能教会我们不少东西。好了，到站下车，这里是猜猜说，关注我，听更多商业背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