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儿个填词蜀溪春,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词是:杜老空堂!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很多时候我在想,我可以畅快的述说悲,却不能在阳光的笑看悲。因为我愿:“自扫门前三尺雪,难系天下怜民心。”心系天下,这是格局也是骨气,这一点我没有……
话说回来,唠唠四川的草堂,这地方一去,就跟掉进了老祖宗的诗词篓子里,到处都是故事,想不被熏陶都难。“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就这么简简单单几个字,那画面感“嗖”地一下就上来了。翠绿色的青苔沿着台阶往上爬,跟给台阶穿了件毛茸茸的绿衣裳,南北面都是水,波光粼粼间,风一吹,回廊都跟着晃悠,好像在跟你讲过去的事儿。……
往里走,“桤林碍日吟风叶,笼竹和烟滴露梢。”步行间,竹篱错落,鸟儿叽叽喳喳叫着,鸥鸟在水面上扑腾,影子映在石边的竹林里,幽静得不像话。这哪是现实啊,简直就是画里走出来的场景。很多人能感受到美,但又有多少人能享受孤独,享受与被迫不一样,心态自然也不一样,所以才让王维有很多的自然感悟。
我站那儿,看着天边的太阳慢悠悠地往山里钻。钻到了那时。那时,杜老在这儿的日子可不好过,他就住在那茅草屋里,一下雨就“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惨兮兮的。可就这么个破草堂,他还能写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你说这人得多有胸怀。我就纳闷了,他自己都快被生活压垮了,心里还装着天下人,搁现在,有几个人能做到?反正我不能!
石碑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苔,很有历史的沧桑感。“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估计以前也有不少文人墨客慕名而来,在这儿喝酒吟诗,狂得没边儿。就跟李白说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喝了酒,诗兴大发,杜老本就靠的接济,很多话必须得说,必须敢写!虽然,酒买不起,不妨碍旧醅。
樽酒家贫只旧醅。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心酸的事,因为我不仅仅是我自己,我还有父母、小宝。当父母老病之时,我希望我是他们的依靠;在小宝还小之时,我希望给他更好的人生,没办法,这是选择!
我不欲:“迁居离乡恨退,悲志若寒蛰,消去时光。”杜老一心想在官场混出个样儿,结果处处碰壁,最后只能在乱世到来之时,把壮志豪情都埋在了那些风花雪月的词里,一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现实很多时候就像那漏水的茅屋,一盆冷水,“哗啦”一下把梦想全浇灭,就跟柳永一般无二。现实也好,理想也罢,我愿为碎银几两。
我不愿意自己一辈子被生活压弯了腰,只能靠写诗来抒发情绪,只能靠写诗换物来救济自身,这样的话,可能我写的内容也会带着一股苦涩味儿。就像贾岛,“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为了写好两句诗,头发都愁白了,可又有什么用呢?生活还是那个样儿,一点儿没变。
就说杜甫那茅草屋,被秋风一吹,屋顶都没了,接着又下雨,这要换别人,估计得哭天喊地了,可杜甫呢,还能苦中作乐,在诗里调侃自己,这心态,我是真服。
杜老才情让人佩服,可惜贫困终身也为傲骨。可是,你看看这草堂,来来往往多少人,有得意的,有失意的,有欢笑的,有流泪的,可最后都逃不过一个“憾”字。人生啊,就是这么回事儿,不管你怎么折腾,到最后,总会留下点遗憾。但也正是这些遗憾,让生活变得有滋有味,不然,活着还有啥意思?“数众相,余憾而,总是殇。”
这草堂啊,就像一本浓缩的故事,每一页都可以用心去读,当心境不同时,总能读出点不一样的东西。下次带小宝去,让他好好感受感受,我希望,他能在那儿找到自己未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