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立冬。
清晨,做好早餐,目送女儿出门,然后匆匆下楼,赶去30公里以外的单位。
日子已是庸常,数不清第多少次别离、相聚,又别离。
但今天稍有不同,节气与节日再次巧合,第20个记者节。
第20个,乍一看到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时光多残忍。
1999年5月,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遭北约轰炸,新华社记者邵云环、光明日报记者许杏虎夫妇遇难,即将毕业的我们义愤填膺,我的脑海里,第一次有了记者的具象与膜拜的榜样。
2000年11月8日,第一个记者节,也是毕业参加工作第一年,我与同样怀揣梦想的记者站同事,共同度过了我们的节日。19岁,对世界充满未知,对新闻充满热情,热衷于揭露一些自以为不对的社会现象,为我们可以拿起手中的笔和镜头伸张正义而骄傲……
记忆突然模糊起来,应该是2002年,从省媒回到地方,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新闻采编岗位。压力也大,工作却单纯,单纯到时常对着满屏的文字自己和自己较劲,为着一篇稿子里的若干词语反复推敲。有时真得很难说清楚,一篇新闻稿里的思想,究竟是采访者想表达的还是被访者想表达的。
过完第14个记者节,命运峰回路转,我回到出生与成长的原乡,成为一名乡镇干部。我曾无数次用稿子描述他们,无数次用镜头展现他们,然后,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雾很大,车窗前方,几乎看不到路。
给通讯录里媒体的朋友逐条发送了祝福:“节日愉快,愿最初的梦想依然在,愿奔波的路上总是光明与美好。”
还能说些什么呢?大多数时候,女人都是感性的,我愿意相信一切光明与美好,也希望我身边的人都如此。不然呢?人生已经有许多黯淡与艰辛,好在那些我们曾经以为过不去的过去,都过去了,只要明天还在,希望也总会还有。
可是也有人,生命戛然而止,真得没有了明天。2018年初,一位新闻界前辈猝然离世;2019年6月,曾经的同事亦是好友猝然离世。除了“猝然”,此刻,我真得想不出第二个词。
很难表述,10几年的新闻生涯给我留下了什么。或许是20年后的今天,想到你们依然会百感交集;或许是看到一个材料,总是会犯字斟句酌的老毛病;或许是看到每一处风景或生活,就想对准镜头将它定格;也或许是这么多年来, 被浸染到骨子里的正义与执着……
不论怎样,这就是我们真真实实、没有返程的人生。
2019年,我坚持每天写日记。女儿常常会问,你天天写有啥用啊?我说,等你以后想我了可以看。14岁的初中生先是一副鄙视我的表情,立即又警觉起来:你什么意思?
所以虽然,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但这世界,还是如往常一样,每天上演着悲欢与离合,让你又爱,又恨,又眷恋。
第20个记者节,致敬你们,怀念他们,写给曾经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