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一年,她二十六,我二十。她刚好准备要结婚,我在得知消息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没有参加她的婚礼。
这是我的小姐姐。我们一起长大,亲近又逐渐变得疏远。我已记不清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我们手挽手笑得灿烂,两张稚嫩的脸,和漾在空中的云朵。以为会停留在时光原处,却早已被洪流无声地卷走。
在时光深处氤氲的岁月,记忆里终究成为极浅极淡的云影。我们的身影,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余光里。
再次见面她挽着姐夫的手,幸福的笑容在她脸上久久不能散去。我心想,真好。作为旁观者,看着她从稚嫩到为人妇,为人母,完成女孩最重要的蜕变。最重要的事情是,她很幸福。
大概记忆里,烙印得最深的家教是一定得寻良人归。小姐姐谈过一个五年的男朋友,他们很相爱。平日最得姐姐宠的我,自然天天跟在他们后面跑。他们有多相爱,我是知道的。
可现实总爱开玩笑。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姐姐家里不同意。家里不看好那个男生,反对结婚。她很努力地反抗过,但家里一直不肯让步,最终,两个人分开了。在那之后,姐姐也断断续续有过恋情,最后都不了了之。
我离家后,与姐姐断了联系,来往也少了很多,于是感慨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可心里的关心和挂念却没减少。听说她结婚,我唯恐她成机械似的接受家里安排,为了结婚而结婚。小时候默默地把她当成我的一个榜样,唯恐她终究还是向现实低了头。
所幸,再次见面。她已为人妇,因为爱情。
02
孤独在这个时代,似乎不存在。
KTV里随处可见的一群朋友纵酒狂欢,大街上恋爱的小情侣你侬我侬,勾肩搭背的好哥们畅聊甚欢,手机里积存的聊天记录占了好几G容量……
你看啊,无论是别人还是你,任何时候都有朋友陪着~
到处都是热闹,到处都是人群,到处都是陪伴。也是,我们国家人口本来就多。
似乎很少的时候,是一个人独处。
于是,总有一种错觉,你,我,并不孤独。
可终究,孤独感还是那么强烈地渗入了我们的生活。
我们都害怕孤独,于是拼命地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凑。过完一生,像是吃一顿餐,时间是主食,而孤独是不可缺少的调味品。
你看书时看到一段极美的句子,转过头想要跟她分享,却发现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你。你自嘲地笑了笑,把所有的话语往回吞。
你翻开手机通讯录的名单,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心事,手机关上又打开,无限反复,看着那一长排的名单,你突然觉得,找谁都不合适。于是,默默地关了手机。
你是不是突然就觉得,怎么那么孤独。
03
你害怕一个人下了夜班,回到家,面对一间空荡荡的房子。
你害怕辛辛苦苦研究美食,餐桌上,却只有你孤零零一人品尝。
大街上,三五成群的路人,再看你,一个人孤独地像条狗。
你听说,附近哪个地方很美。你背起背包想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临走时,突然发现,就连看风景你都这么孤独。到哪里,你都是一个人。
所以,你,我,都拼命往热闹里扎根。
你本来不习惯一群人,却看到你在人群里笑着,假装合群。
你本来习惯独处,却看到你主动约人去喝咖啡,逛街。
孤独久了的你,渴望温暖。当有另外孤独的灵魂向你靠近,为了相互取暖,你们成为朋友,成为亲密的关系。可能你们都在向对方说谎,却互不拆穿。因为你害怕孤独。
正是二十多岁的光景,周围朋友不是谈婚论嫁就是成双结对。于是,姑娘你慌了,匆忙地找了男朋友。顺应这个时代的节奏,也缓解了自己的孤独感。
一段恋爱,因为年轻,你可以犯错。你为了摆脱无力的孤独感而随便找男朋友,在后来,我们能笑着原谅自己的不勇敢。
可我怕的是,姑娘,当你年纪稍大些,你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他,家里又整天逼婚的时候,你就匆匆结了婚。而你结婚的对象,可能和你相亲认识,私下请你吃了两顿饭,然后便成为了伴你终身的人。你们,成为了一家人。
04
当然,你可能慢慢会爱上他。当然,可能你们之间只有将就和生活。姑娘,你认为哪种可能性会大一些?
你因为孤单和害怕而结婚,你因为压力而结婚。你以为,有个人陪着你会冲散孤单,会减少压力。可你的心呢?对得起年轻时候的你,懵懂而又甜蜜的期盼吗?对得起曾无数次出现在你脑海里的那场梦吗?
姑娘,要知道如果你因为结婚而结婚,你的心每天都会找你要一场爱情。你那颗扑通扑通仍在跳动的心,这一辈子都会对你说:你欠它一场爱情,非常欠。那时候的你,要怎么去说服自己再去拥有一场爱情。
关于爱,你不能那么没有耐心。在你孤单的时候,春天的清风,夏天的绿茵,秋天的金艳,冬天的霜雪,都能成为你内心的丰盈。爱到来的时候,赤地上会盛开花蕊。那时,你不会庆幸自己没有将就吗?
所以,姑娘。
多年之后,我想听你说,你嫁给了爱情,而不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