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519上的日子−−泡沫初恋

(一)

当我背着书包,拎着行李站在我们学校门口的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我以后的生活会跟土建工程有关。尽管我觉得不真实,但是事情依旧发生了,我不仅学了工程管理,毕业后还天天往工地跑,每天跟一群“土大款”打交道。

一天晚上,我出差回来,在地铁上遇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戴着眼镜坐在一个角落看书,嘴角不时扬起微笑。她静谧的样子,让我不禁想起我的十八岁。

(二)

十八岁那年,我走进了大学。我的大学很安静,曾经有人问我:你的大学是怎么度过的?我说:随风飘动。

我以为我的大学,不会有人记得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快离开学校的时候,有一个学妹跟我说:学姐,你是我的女神。还收到一个学弟的表白。

我承认,我是一个很作的人,大学生活我唯一的收获就是培养了看书这个好习惯。我最喜欢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坐在915公交车上,抱着一本书戴着耳机坐在窗边,从起点站坐到终点站,再从终点站坐到起点站。亦或者找一家奶茶店,坐在窗边,抱着一本书,累了就抬头看看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喜欢这种自以为是的与世隔绝。闲暇时光,还喜欢在操场上走,有人问我是怎么走的?我说我是跟着风走的。有人说:小三,你就是喜欢装文艺。我说:不,我不是装文艺,我只是在拍一场一个人的偶像剧。

(三)

网恋,这个词语现在在我看来是一个再可笑不过的词语。我之所以觉得她可笑,不是嘲讽那些为网恋堕落的孩子,我是在嘲讽我曾经傻缺的初恋。

“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要问我这么弱智的问题,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还要问别人,只能说明你是一个不自信的人。你以为只要漂亮就足够了吗?真正吸引男人的,从来都不是外貌,而是女人的智慧。”跟我说这个话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第一个网友。有一句话说得好,人都是犯贱的,我承认我是犯贱的,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过话,亲人和朋友都哄着我,让着我,他是第一个这样跟我说话的人。我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特别。于是,我们就聊上了,那一年,我十六岁,他十七岁。

从那以后,我天天跟他聊天,什么都聊,我觉得他比我的父母都懂我。很多东西,我没有多说,他就懂了,似乎我们上辈子就认识,这种默契只有跟他才有。

我以为我很了解他,我以为我很懂他,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一切都是我以为,那天晚上我跟他表白,从他的态度我就应该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你喜欢我什么?”

“我也说不出来,就是喜欢上了,每天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还是上课,我心里想的都是你。”

“……”

“你喜欢我吗?”

“……”

他没有说话,没有答应,没有拒绝,也没有消失,他只是若即若离,想起的时候就给我发消息,但是我回消息,他也是爱搭不理。我感觉我像是一个小丑,在他面前出尽洋相。我放下手机,用心去学习,用尽全力去忘记他。他却在我距离高考99天的时候又出现了。他给我寄毛绒公仔,寄巧克力,每天去我QQ空间留言,每天晚上跟我聊天。我所有的同学都以为我恋爱了,一度也以为我恋爱了。这次换成他跟我表白,我很兴奋,很开心,但是我却不敢答应,我说:你等我高考完后,我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他没有回我消息,又开始对我爱搭不理,若即若离,那段时间我满脑子都是他。听不进老师讲的动能定理,听不进老师讲的黄金法则,什么都听不进,心里,脑子里全部都是他。

高考,当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人生奋斗的时候,我在想一个有的没的男人。高考结束了,一切都归于平静,当我知道自己一塌糊涂的成绩后,我没有哭,没有难过,我出奇的平静,我给他发了一个消息。

“我高考完了。”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

那一刻,我没有哭却流泪了。

我的初恋结束了,从来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我跟他的感情就像盛夏的泡沫,越是美丽越是脆弱。

(四)

我提前了一个星期去学校,那个星期,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学校里,无比寂寞。我非常不想承认,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我……我想他了。

一天晚上

“你还好吗?”

“嗯。”他又开始给我发消息,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我在武汉读书。他是武汉人,我知道,我承认,我来武汉的时候,我有期待他的来电。但是真的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我又心痛不已。

“我记得以前我说过,如果你来武汉了,我就带你去欢乐谷,带你去海洋世界,我们在漫天飞雪的冬天坐在窗边喝咖啡,看来来往往的行人。你还记得吗?”

“你带你女朋友去吧,我不需要了。”我承认,我沉默了好久,挣扎了好久才终于有勇气说出这些话。我不觉得我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但是在他面前,我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了,我输的一塌糊涂。

挂了电话后,我犹豫了好久,做了一件我唯一觉得是对的事情。我删了它的手机号,删了他的微信,删了关于他的一切。

大学期间,我一个人去欢乐谷,一个人去动物园,一个人去海洋世界,一个人在大雪纷飞的冬天喝咖啡。

有人问我:你还喜欢他吗?

我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像是我青春路上的一根电线杆,我不小心撞上了,撞的我头破血流,痛彻心扉。过了很久,你再问我这根电线杆如何如何,我只能说我记得那根电线杆,但是下次遇见,我会走远点,因为疼怕了。

我想对他说:谢谢你路过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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