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回东北,得了一块又大又圆的月亮。
说来也巧,晚上和几个同乡吃饭侃大山,特意(此处不是一不小心)多喝了几瓶啤酒,寻思着微醺好入睡。但没成想前半夜因总惦记着上厕所,基本无眠。东北屯子里基本都是旱厕,数九寒天照样得下炕往外跑,而这又大又圆的月亮就是那时得的。
彼时我上完厕所,提着裤子正往屋里儿跑,脚踩在锃亮的雪上,咔哧作响。突然,脚下一滑,来了个踉跄。等我站起来的时候,月亮就挂在那儿了,瓦蓝瓦蓝的。
当时我一下子就不能动了,它仿佛对我施了魔法,就像说“一二三、木头人”那样,我的呼吸变得清浅,哈出的白气也平缓起来。身体有种无法言说悸动,一下子唤醒了埋在内心深处的虔诚。于是,我双手合十,感谢它在这个深夜里让我遇见。感谢它既不凉薄,也不温润,既存在于荒漠,也存在于冰雪,既挂在天上,也住在我心里。
我想,它是我得到的最好的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