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写《幽梦影》品读的第四章。
大家之文,吾爱之慕之,吾愿学之;名家之文,吾爱之慕之,吾不敢学之。学大家而不得,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也;学名家而不得,则是“画虎不成反类狗”矣。
译:大家的文章,我喜欢它羡慕它,并且想要学习它;名家的文章,我喜欢它羡慕它,但是却不敢去学习它。学习大家的文章,达不到他的水平,就像画不成天鹅还可以画成鸭子;学名家的文章达不到他的水平,就像画虎不成却成了狗一样。
评:张竹坡曰:今人读得一两句名家,便自称大家矣。
我曰:大家之文,有形,可学;名家之文,有神,难学。文章之道,当融汇贯通,观大家名家之文,而成己之文风。
有地上之山水,有画上之山水,有梦中之山水,有胸中之山水。地上者,妙在丘壑深邃;画上者,妙在笔墨淋漓;梦中者,妙在景象变幻;胸中者,妙在位置自如。
译:有大地上的山水风景,有画中描绘的山水,有梦中向往的山水,有胸怀中孕育的山水。地上的山水,妙在丘陵沟壑,自然而出,幽深真切;画上的山水妙在笔墨洒脱,酣畅淋漓;梦中的山水,妙在景象变幻无穷;胸中的山水,妙在自由组合,随心所欲地安置。
评:殷日戒曰:若诗文中之山水,其幽深变幻更不可以名状。
江含徵曰:但不可有面上之山水。
我曰:地上之山水为山水,其状不可变。画上,梦中,胸中之山水为情趣,因人而异,其状各殊。
人非圣贤,安能无所不知?只知其一,惟恐不止其一,复求知其二者,上也;止知其一,因人言始知有其二者,次也;止知其一,人言有其二而莫之信者,又其次也;止知其一,恶人言有其二者,斯下之下矣。
译:人不是圣贤,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呢?只知道其中一点,又害怕不仅仅是这一点,又去了解其他内容的,这是最好的求知者;只知道其中一点,经别人说起而知道了另一点的人,是次一些的求知者;只知道其中一点,当别人说起另外的内容时不相信的人,是求知者中更差一些的人;只知道其中一点,而讨厌别人说另外内容的,是最差的求知者。
评:周星远曰:兼听则聪,心斋所以深于知也。
我曰:大智者,求知若渴,明知外有知之理,故学问深。依心斋言,知无涯也,须常怀求知之心,求知贵在主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