桨声欸乃,水面荡漾,撑着乌篷船,游荡在戏韵缭绕的环城河里。一片梧桐,挣脱了树的桎梏,飘飘忽忽落于水面。碰触间,点开了一轮秋的涟漪。
青石板路,小巷路面,滴落凉凉的雨。映射在晕开水面上的脚步,不再那么匆忙,相反,有时停留徘徊,似在寻觅这份凉意的来处。凉意深处,夹着桂的香,引人不知觉间加快了脚步。
再次停留,已是在嘈杂。雨虽停,却并未想走,悄悄依附在桂花上,用水润来点缀却也不忘自己难得的呈现。黄绿相间,人头攒动,享受着这份香甜的幸福。而此间总有人忍不住,摘下一枝,归家,插的满屋都洋溢着浓浓的幸福。
幸福的另一边,是来自枝头,来自土地,来自那双勤劳的双手。写腻了的是沉甸甸的稻穗,画旧了的是金灿灿色调,道不完的却是那份收获的满足。绍兴的乡野,也有她的独到。纵横的水网,隔开来天地,却隔不开心头一样的喜悦。记得儿时,摇着橹,满载一船丰收,与水面连起一列稻的船队。橹在摇摆间,咯吱作响,响声盖在乡的秋天。
水泥地上散开,铺就一片金黄,翻落间洒出稻香阵阵,弥散空中,飘向深秋。这时或有一两家急着性子的,早早的浸湿了稻米,掺入酒曲,任柴火在锅肚里噼啪乱奏,只片会儿功夫,酒香已笼罩在整个空气中,弥散不去,怪不得总有说,生活于绍兴,好像不会喝酒,是一种羞愧。于婴孩时期,大人总喜欢用筷尖蘸了酒,放在襁褓中那位的口中,看他做出欢喜的表情,这带酒的表情随着酒香成长,岁月恍惚间,他已坐在一条凳上,放一碟茴香豆,置一壶老酒,端起酒盅,细细一口,嗒嗒两下,回味无穷。再瞧去,已生了醉意。
醉意传递,惹来群生满饮,于是枯黄了落叶,熏红了枫林。于是满城钢筋水泥间,多了镶边的深秋色。
那最先醉酒之人,早已踏着青石板离去。只见他于一河埠上了船,船在水中悠哉悠哉。醉意再升,却被深秋惊着个凉,但终究挡不了这美意,欸乃欸乃,去梦里寻他的梁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