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完了毕淑敏的《带上灵魂去旅行》,第一次读她的文章是在初中时,课本里的一篇《提醒幸福》,那个时候才十几岁,对于幸福没有那么深的概念,只觉得文字真的是很美。一篇议论文,可以写的那么让人心生欢喜,仿佛是慈祥的长辈,在循循善诱,让人如沐春风。
她的文字总是带着生命的温度,一件简单得看似没必要的事,在她的眼里,成了不一样的风景。而我再一次被她的文字所震憾,她真的是带着灵魂去生活的人,生活中所有遇到的人,都能让她去珍惜和善待,从而挖掘出平凡生活中的意义。哪怕是一朵云,一棵树,一阵风,一座山,大自然中所有的一切,在她的心里,那都是有灵性的,平凡无奇的生活,在她的笔下,都变得妙趣横生,而我,仿佛跟着她也来了一次意义非凡的旅行。
尤记得书中有一段话:在古老的埃及,有一个传说,每一个生命降生之后,并不是马上就打开的,需要生命的钥匙。只有用生命的钥匙打开了生命,才会更有意义和幸福。我想,她一定是拥有一把生命的钥匙,所以她总能带着灵魂去寻找生命的意义,才能看的到幸福。
在美国芝加哥,她去了伊利伊诺州小镇上老年居住中心,住在了接待外国人的岳娜拉老人的家里,从饮食到生活处处透着不习惯,可是她对老人的那份善意的谎言,还有理解和感恩,让人感动。
她去了美国的老人院里,她看到了一群孤独的老人,只能通过相片来回忆和思念自己的亲人。在孤寂的震荡中,独自体验着自己的衰老和残疾,那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让我庆幸自己是生活在中国,享受着大家庭带来的温暖,四代同堂或是五代同堂。虽然也会有负担,因为孩子是一天天长大的,能看到希望,而老人是一天天衰老的,你得自己撑住,还得给他以支持。但是那种亲人间的相濡以沫,是什么也替代不了的。
她去了旧金山的临终关怀中心,那是帮助人练习如何面对死亡的地方。所有独自面对死亡的人,都不会告诉你那是怎么样的体验。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因为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有面对那一天的时候。我也看到过奶奶临终前,躺在床上一个月,只能吃流食,到最后连张开嘴巴也没有力气了,只能用那双无助的双眼看着我们。
我那时就在想,我有一天也会面临着那个时刻,我会用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呢?现在我想,活着的时候,好好珍惜时光,真到了垂垂老矣的那一天,那就真的是一个人的历程了,那时该会平静的与这个世界告别吧,会告诉自己,这个世界我来过……
她去了圣塔非的危机应答中心,在那里,“危机”是一个开放性的理解。我第一次看到,有一个机构可以这样的接纳“危机”。他们说,每个人对危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一个老年人、一个孩童或是一个成年人,还有男性女性,对危机的判断和承受力都是不同的,没有统一的标准。成年人的失恋、破产可能构成危机,但小孩子被父母训斥几句,一只小猫小狗死了,也会构成危机。我们不希望有人在拨打我们的应答电话的时候,在想:我这个情况是危机吗?我们希望只要你觉得需要帮助,就拨打我们的电话。只要你知道这里有一扇门,你来了,你敲响了门,这就足够了。你可以放开地讲出你人生中的真实,从脚趾到大脑,都可以讲。
我看一这段话时,感动的流泪了,不是只有生命危险时才是真的危机,那些心灵上的也是危机啊!我想,中国什么时候也能有自己的危机应答中心呢?
她参观了“国际外科博物馆”,看到了早期的外科手术器械,感受着一百年间外科医生对于医学的苦苦摸索,付出的惨痛代价和漫长的时光,一半是恐惧一半是希望,更多的是不可知的悲怆感。由此让我生出对医生这个职业的崇敬,那种对医学的执著,和对于人类生命的珍视,让我对生命有了新的认识。
在费城,她见到了贺氏基金会的负责人热娜,那是为可能切除子宫和卵巢的女性提供咨询的。热娜切除了子宫和卵巢后,产生了一系列的生理变化,最后甚至瘫痪在床九年,生命一度出现危机。而她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这个世界,让更多的女性真正的了解自己。此时看到这篇文章,我才深刻的了解到了子宫和卵巢对女性身体的重要性。当她谈到有些患者的情况时,让我很吃惊,因为那是朋友和母女啊,在面对手术时,竟然对真实术后情况向对方的隐瞒。让人觉得恐怖,人性的幽暗在这里充分的暴露,也深刻的感知人性。热娜在做一件非常伟大的事。
在宠物治疗中心,看到了珊妮兵团——治疗犬,专门针对偏瘫后贵症和老年性疾呆的治疗,从而帮助神经的恢复。也会去监狱里给犯人治疗,恢复他们对人的信任,让他们内心深处的良知苏醒过开。
信任给予的动力是巨大的,这些治疗犬不会说话,可是他们对人类一往情深的信任,单纯而善良,执著而可爱。这是人类难以完成的作业。让我想起了自家养的一条狗,从小到大有七八年了,后来我离开了三年,再回来时,它还是认出了我,让我很是觉得不可思议,狗对人类的忠诚超出了你的想像。
在纽约,她去了哈林贫困区的公立女中,以黑人为主的聚居区,一位华裔女孩因为自已属虎而骄傲,让人深刻的意识到文化的力量;去了贵族私立女中,一位美籍华裔女孩因为学说中国话而高兴。
去了旧金山专为新移民孩子办的学校,看到了一群没有笑容,没有眼神交流,没有一丝默契的友善。有的只是冷漠和回避,仿佛是一批蜡做的娃娃。他们自卑痛苦,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中国人。他们是从祖国土地上连根拨出,在新的土地上又动荡漂浮的秧苗。
那种没有归属感的痛楚,是文化上的休克和剥离的凄凉。而面对这群在艰难的路上行走的孩子,她只能告诉他们坚持就是胜利,因为回去那是不现实的。或许当他们积累了足够的财富后,对人生有了更多的思考,才会站在更高的尺度上,看待祖国的文化,以做一个中国后裔为荣。
这让我想起了,在贫穷苦难中成长的孩子,大都要经历这种孤独凄凉的成长经历,心总是比别人敏感,灵魂深处更多的是对生活,对未来的惶恐不安。而往往只有挺过了那些时光,思想的深度和高度不断扩展的时候,才能够真正的面对曾经的一切,也会感谢那些磨难。
在新墨西哥州的女子艺术辅导学校,她真正了解到了艺术对孩子的影响。通过艺术,孩子有了成功的经验,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在艺术的学习中,这种成功的经验,会蔓延开来,延展到生活的各个领域,甚至是一生的成长历程。其实,对于孩子来说,那并不是真正的艺术,而是另一种心灵的表达。艺术不仅是技术,更是灵魂的栖息之地。
让我想起了,自己钟爱的绘画,也许童年里,最美好的那段回忆,就是关于绘画的,那是我可以让自己觉得自己有价值的地方。只有沉浸在绘画中时,才体会到生命的喜悦。直到现在,我还在绘画,不为别的,只因为心灵上的那份温暖和美好。
在佛罗里达的机场,她体会到了,消费者的利益,能否从商家那里得到保护和自我的捍卫能力有很大的关联。在美国中部到西部的火车上,她能够跟陌生旅客,聊他们不清楚的中国文化。在芬兰到瑞典的游轮上,她遇到了冰岛籍华人阿博,聊了自己的故事。
在基纬斯特岛,她游览了岛上风光,潜到了加勒比海的水中。在挪威峡湾,领略了山川的陡峻和海水的碧蓝。去了丹麦安徒生创造童话的地方,带回了一个小小的锡兵。去了冰岛,阅读了彪悍民族那些温和宁静的诗篇。到了贝加尔湖,想到了苏武曾也在这里牧羊,感受着人性的顽强与坚忍。
在埃及,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莎草纸,历经几千年的风霜依然洁白柔软。去了日本,感受着日本民族对于灾难的警觉;也体验了日本地铁上那种连呼吸都困难的拥挤感。
久久的蜗居,会使我们的视野狭小,胸怀气度也变得狭小起来。很多时候,条件有限,那就看看书,从那些字里行间,感受着宇宙的浩大和生命顽强,还有人生的短暂,仿佛心也跟着旅途走了一遭。
也许,人生也是一次旅行,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在有限的生命里,无论身处何地,请记得把灵魂带上。大概,生命的钥匙就是自己的灵魂吧,灵魂觉醒的那一天,就是生命钥匙打开生命的那一天,从此,你才能真正的体会到生命的意义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