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连袁启都石化了!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国宝帮”能疯成这样。
“你们笑什么!笑什么!你们这些狗屁专家……!”看着袁启无可奈何的表情,又看着小赵和小胡扶着桌沿笑得肚皮乱颤的样子,老头顿时气得身体象筛了糠似的哆嗦起来!
“您别激动,千万别激动!咱坐下慢慢说!”袁启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很快他便发现老头的手在不经意地去捂胸口,他顿时紧张起来!
但是,晚了!随着老头再次甩出一句:“你们这帮都是狗屁啊!”,他咣当一下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坏了!心脏病犯了!”袁启忙蹲下去扶软绵绵的老头。看着顿时傻了眼的小赵和小胡,袁启心说你们招他干什么啊!这不是找事儿嘛!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快打120!小胡,出去看看他有没有随行的家属!”
“是!”听到袁启的怒斥,小胡吓得赶忙跑了出去。小赵则在电话里玩命地喊着:“对对对!就是这个地址,你们快来啊!老头心跳都要停了!要死人了,快点啊!”
“袁,袁老师,他没家属,一个人来的!”小胡慌慌张张地又跑了进来。怎么办?袁启此时真后悔没去看那些电视里演的急救知识。
急救?药!想到这里,袁启忙去摸老头的上衣口袋,看看他有没有带速效救心丸之类的应急药品。
突然!在袁启的手触摸到老头胸口的一瞬间,自己身体竟然出现了异样的反应!
他感到头顶百会穴处一阵酸麻!紧接着,一股暖烘烘的能量从头顶顺流而下,直冲自己的手掌。
袁启鬼使神差般地将手立刻放到了老头的心脏处!瞬间,他发现这股暖烘烘的能量顺着自己手直冲对方的心脏!
“哎呀——!妈啊!”老头身体陡然一颤,如同被电激了一下似得,顿时醒了过来!
“您可吓死我啦!没事吧?”袁启顾不上去想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最怕的就是老头真出个什么事,那样对公司的影响可就太糟了。
“你可气死我了!我的心脏病都犯了,不是我吓唬你嘿!我告诉你说!这会儿,我要是….要是….. .要是…..唉?…..”老头摸了摸自己心口,忽然觉得啥事也没有了,甚至还挺舒服。
“您没事就好,来!我扶您起来,喝点水!”
“不用!”老头甩开袁启,自己站了起来。
一旁的小赵和小胡这才缓过神来,忙倒上水,“大爷、亲大爷,您比我亲大爷还大爷”地一通哄,才把老头的气儿捋顺了。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袁启答应留下那件玉蝉上拍,但只能写和田玉玉蝉,不注明新老,这才把老头哄走。
“我的妈呀!收拍有风险,鉴定需谨慎!他刚才要是真过去了!我和小胡就麻烦了!”看着老头出了门,小赵忙从桌上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汗。
“要麻烦也是你麻烦,我可没说什么!”小胡也去拽了张纸巾。
“你们呐——!”袁启叹了口气。
“我们‘奶衣服’,幼稚!我们知错了!”小赵和小胡连忙承认错误。
今天的收拍结束了。袁启独自开车回家。他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
躺在床上的袁启翻来覆去地试了好几种姿势,但居然再次失眠了。
不行!必须找个人聊聊!他打开手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别人会不会睡了?算了吧!明天再说!
可是十分钟后,他还是拨通了奥斯的电话:
“喂?奥斯,你睡了吗?”
“没有!我和阿虎在明觉会所,刚打完一坐。”奥斯的声音显得很精神。
“嗯——!我想找你去聊聊,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你来会所吧!阿虎这两天正念叨你呢!”
“不不不!我只想和你聊聊!”袁启顿了一下道:“你是心理学家,也许你能开导开导我!”
“找我做心理咨询啊!我的咨询费可贵得很啊,而且你得通过我在巴基斯坦的秘书预约,一般要提前一个月…….”奥斯在电话里贫道。
“嘿!都他妈一块儿过过命了,你跟我说这个?你就说你行不行吧!”袁启冲着电话吼了一嗓子。
“行行行!开玩笑都不行嘛!哎呀——现在的咨询来访者真横!呵呵!那啥——我马上就到,地点是哪儿?”
“明觉会所楼下有个茶馆,好像营业到两点多,我们就去那吧!别跟阿虎说我过去了!”
“好的,好的!”
……
茶馆的装修比较简单,门口挂着一对仿古的灯笼。门开得不大,是那种路过很容易将其忽视的装修。这也可能是因为几百米外的明觉会所走的是高端路线吧。门厅的书架上摆了很多可以免费拿走的书,这些可以结缘的书大多是一些信佛的善男信女们发心印制的。
穿过不大的门厅就是一排小包间。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袁启来到了一间僻静的包间里。奥斯则早已摆好茶具恭候多时了。
打过招呼后,袁启坐在奥斯的对面,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熟练地洗茶后,快速出水,倒出色泽不错的第一泡茶汤来。
“跟谁学的?会沏中国茶了?”
“你想呐!这两天常去明觉会所,早练出来了!这种茶比我们国家的那种加糖和豆蔻的绿茶浓了不少,我还醉过一次!不过现在再让我喝家里的茶,也许我已经喝不惯了!来,尝尝,这是我从会所带出来的滇红!这儿的茶忒次!”
袁启喝了一口茶,看着这个几乎变成中国油子的巴基斯坦人简直哭笑不得。
“有什么心事?还是因为徐薇的事儿?”奥斯试探着问道。
“不完全是…..”袁启缓缓道:“我——好像知道我获得什么功能了!”
“功能?”奥斯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是说在密室里,那个虚空中的吉卡尔大祭司给予你的?”
“是的!”
“太好了!是什么,快告诉我?”奥斯兴奋地搓着手。
“其实也没什么,我——,我好像能给别人治病!但还不知道这种能力是否稳定……。”袁启犹豫了一下便将下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啊——?这,这可太了不起了!我们猜了很久,原来是这个!真主啊!这可真….,真太棒了!”
“我万万没想到,一个杀人如麻的国度里面的大祭司竟然会给予我救人的能力!”袁启眼神有些迷离地注视着桌子上的茶壶道:
“难道这是他对自己国家的一种赎罪?”
“关于那个吉卡尔大祭司的事,我问过导师!”奥斯点了点头道。
“哦?他怎么说?”袁启顿时来了兴趣。
“他似乎不愿意说太多,只是说他承担了很多‘共业’!”
“那么你有没有问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这个大祭司的生命维度比较高,应该是相当于佛教里的一位菩萨!”
“天呐!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菩萨啊!”袁启吐了吐舌头,并力图让自己去适应这种说法,但很快,他就觉得听着有点别扭:
“不对啊!他可是两三千年前亚述宗教的祭司啊?怎么成了‘相当于佛教里的菩萨’了,我彻底晕菜了!”
“嗯,关于这点阿虎也有同样的疑问,导师解释说——每一个菩萨的应身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因缘和使命是不同的!有示现人间的,也有隐于朝野的!”奥斯说到这里时,眼神也很迷茫。
“对这个说法你怎么看,你不是信真主吗?”袁启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
“我当然信真主,但是每个人对真主的解读都是不一样的!”奥斯深思了一下,回答道:
“另外,和其他人比起来,我的经历肯定也不一样。别忘了,我是在美国长大的!同时,我感觉苏菲派和佛教,尤其是禅宗总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渊源…..这里面——我也说不太清楚,毕竟我才刚刚开始学习禅宗…..”
“这,这也太烧脑了!我还是先保留一个问号吧!那,还有——我们在密室里最后是怎么出去的?噌地一下就遁到外边去了!现在想起来跟做梦似得!”袁启又问道。
“导师说吉卡尔大祭司用自己的神通创造了一个52.3度!”
“什么叫52.3度?”袁启问道。看到袁启认真的样子,奥斯卟哧一声乐了出来:“你现在的表情和我们当初问导师时一模一样!”
“那他怎么说?”
“他说52.3度是一个很复杂的时空维度,导师还说地球上本身就有很多这样的地方!比如古埃及的某些金字塔内部。”
“还有百慕大三角区?”袁启接道。
“这我们倒没问,不过导师说52.3度的确可以发生时空异位!”
袁启倒吸了口凉气,要不是亲身经历了密室的时空异位,他今天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说法。
“那老子呢?刘先生怎么说?”袁启紧张地探起了身子问道。
“导师说他现在也不好说!”
“等会儿!到底是‘不好说’还是‘说不好’?这两词儿意思可不一样!”袁启认真地问道。
“你在怀疑我的中文水平?我记得没有错,的确是‘不好说’!”奥斯很肯定地道。
“得!合着我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袁启失望地又靠回了椅背。
“唉?我说,你明明有一肚子问题,为什么你自己不去见导师?”奥斯不解地问。
“唉——!”袁启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找你来聊天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似乎特别回避见那个刘先生。我想找你给分析分析,这到底是为什么?”
“嘿嘿,这还不算找我做咨询?我一个钟的咨询费可好几百美金啊!光给别人做督导我就…..”
“行了!一个钟?那叫一个钟头!按摩女啊你?冲这个我就该怀疑你的中文水平!”袁启不耐烦地打断奥斯的玩笑道:“快倒茶!都他妈渴死了!这么会儿功夫你就给沏了两杯!”
“唉——!要么说什么样的心里咨询一到中国就变味呢!这咨询做的,简直出师不利啊!”奥斯笑着给袁启的杯子里续上茶水,继而问道:
“如果用符号化的名词来描述一下导师,你会用什么词?”奥斯收起玩笑,正色道。
袁启想了一下,回答道:“专业、和蔼、神秘、老成!”
“刷选一下,用三个词!”奥斯拿起水壶去续水,眼睛都没看袁启一眼。
“老成、神秘、专业!”袁启答道。
“两个词!”
“专业、神秘!”
“一个词!”
“神秘!”袁启毫不思索地回答道。
“就是嘛!”奥斯接好水后,按了一下加热键:
“刚才我们的一问一答,已经一层一层地剥掉了你对他印象外衣。这么解读的话:你并不是怕见导师,而是怕‘神秘’这两个字!”
“嗯……似乎有点道理…..!”袁启喃喃地道:“不过我认为这个问题我已经在密室打坐时解决了,否则墙上那块砖不可能鼓出来啊!”
“人性是个非常复杂的工程,不是所有的短板都可以一下子解决的,比如导师这次就重点说过——根植于我心中的傲慢还会在未来继续作用于我。所以说——密室里我们的状态只是我们发现自己的问题而已!”奥斯喝了口茶继而说道:
“这点没办法,只能在生活中慢慢历境练心!导师说过,哪怕是一个开了悟的人,也还有一个慢慢除掉习性的‘悟后起修’的过程。另外,关于你为什么怕“神秘”这两个字,还有一个重要因素——”
“什么因素?”
“徐薇!”奥斯看着袁启的眼睛道。
“她?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袁启皱了皱眉头道。
“老实说,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我是说原来。”
“还要用几个词描述?”
“这次没必要,你直接说好了,你懂我的意思。”
“印象不错!”
“仅仅是不错?”奥斯求追不舍地问道。
“有好感行了吧!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我们其实根本不是一类人,只是老同学罢了!最多算比较熟悉的老同学!可是——”袁启忍不住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飞快地拆掉包装,并抽出一支塞进嘴里。
“可是什么?”奥斯摆了摆手,谢绝了袁启递来的另一支香烟。他发现袁启拆烟包装的动作有点狠。
“可是人家却是一个神秘的武林高手,还是那个什么摩尼教的圣女……”
“是摩尼血脉!”奥斯纠正道。
“都一样!亏我还把她当知心朋友,她居然向我隐瞒了这么多年!她……”
“先生,你们要加水吗?唉?先生,不好意思!这里不能抽烟的!现在规定室内不许抽烟!”刚进屋的服务员打断了袁启的话。
“好,掐了、掐了!”袁启将刚点着的烟在小盘子里按了按。
“不用加水了,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们叫你!”奥斯打发走了服务员后继续问道:
“你说她现在有危险吗?”
“应该不会吧,看起来他们都是一伙的,那个能玩‘最大警戒’的大个子不就是为了找一个主子吗?再说人家根本不需要我们多管闲事……”看到服务员出去后,袁启捡起小盘子上的半截烟又点了起来。
“啥叫‘最大警戒’?”奥斯不解地问道。
“一种比喻,你不懂的!那是一部叫《圣斗士》的日本漫画里,有个只会出一个大招的冥斗士用的招数。行了!不说这个了,这些跟我不想去见刘先生有毛关系啊?”袁启将跑远了的话题又拉来了回来。
“我也看过那个漫画的!”奥斯笑了一下道:
“你瞧——这就是问题所在,你青少年时其实是不拒绝那些神秘事物的,甚至还有些向往,这点从你爱看《圣斗士》就能知道。但这种对‘神秘’事物的向往却常在你成长经历中带给你挫折和失望!在你青春期的‘同一性’形成过程中,让你感到失控……”奥斯顿了一下道:
“所以这种向往就一直被你现实层面的经历和标准化的思维模式牢牢地压抑在你的潜意识中。不过其实你一直都在对抗,蛮纠结的!”
“别做精神分析了,这点我在密室中已经整明白了,然后呢?”袁启不耐烦地问道。
“然后,徐薇的神秘身份重新挑战了你意识里的固有模式。将这种失控的感觉上升到了极致,你的安全感一直以来都是由那些平平淡淡的生活和思维模式构筑而成的,可在徐薇这个神秘事件上,这种安全感却被撕得粉碎!”
奥斯的话传到袁启耳朵里,居然有种扎心的痛!但他明白,对方说的可能是对的!他缓缓吐了个烟圈后,慢慢将手中已经烧到海绵的烟蒂再次掐灭:
“所以,我怕见刘先生就是——”
“就是怕再次面对未知、面对无明、面对神秘和失控!”
沉默!袁启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其实你知道的——”奥斯帮袁启又倒了一杯茶后,缓缓说道:
“有些事情,我们回避不了。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他的使命,只不过绝大部分人不知道或不愿知道而已!”
“受教了!这句话是你听谁说的?”袁启点了点头问道。
“这是导师说的,我也认可!”
“明天,收拍结束后,我能不能去见刘先生?”袁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后道。
“我觉得应该行,等我电话吧!”奥斯拍了拍袁启的肩膀。
“今天我们这算是心理咨询?”
“当然不算,这只是朋友间的聊天!不过你愿意的话,可以负责买单!”奥斯笑着和袁启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