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今年5岁了,今天他在和小朋友比赛玩陀螺游戏的时候输了,大哭大闹好一阵子不愿意回家。奶奶回家来向我和他爸告状,他爸爸觉得小牛哭闹得实在没有道理,于是训了他一顿。
他在旁边默默不说话,我知道他心里仍然是不服气的。
“牛,玩游戏总是有输有赢的呀,输了重新再来一次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哭呢?”我问。
“因为另外那个小朋友要回家了,不能重新再来了。”
“可是玩游戏输了有什么重要的呢?”
“我很想赢,输了我会觉得很伤心。”
我想了一下,问他,“如果非常伤心是10分,一点点伤心是1分,你玩游戏输了是几分?”
“9分”
他的回答使我大吃一惊。我没想到玩游戏输了对此时的他来说有这么重要。但如果站在他的角度上呢,又会觉得在情理之中。
也许大人们会表示不可思议:这么小的事情,值得这么悲伤吗?那这样的话我们每天都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去伤心啊。
是的,就是因为我们经历的事情多了,我们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更加悲伤的事情。但是5岁的小牛并不知道,所以我们对悲伤的忍受程度比他要高很多。我暂且假设这个忍受程度有一个阈值。在我看来,成人的阈值比孩子的阈值大,是因为成长过程中不断有更悲伤的事情来提高我们的阈值。这更悲伤的事情可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也可能是在别人身上发生的,但在此事发生或者假设发生之时,我们可以对当事人的心情感同身受。
如果把小牛的悲伤阈值提高了,他是否就会自动下调现在这件事的悲伤等级呢?我决定尝试一下,我问他:“如果你最喜欢的那块手表丢掉了,和玩游戏输了这件事情比起来,哪件事情更伤心呢?”
他想了想说,“丢掉手表更伤心。”
“那如果妈妈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和你在一起,跟丢掉手表比起来,哪个更伤心呢?”
他忽然很纠结地抓着我说:“妈妈不能和我在一起更伤心。”
“宝贝,妈妈不会离开的。”我抱住他说,“那现在你觉得玩游戏输了是几分呢?”
“6分吧。”
虽然小牛仍然觉得输掉游戏是一件伤心的事,但能看出他不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仅仅从这次对他的教育看来,这方法是有一定效果的,但不知道对于重大悲伤事件来说是不是也同样适用。
不过,与此同时我发现使用阈值能够理解别人的处境和情绪。例如2016年有一个学生高考结束之后被骗子以发放教育补贴的形式诈骗了近万元钱,伤心欲绝导致心脏骤停逝世,结果非常令人惋惜。也有不同的声音觉得是因为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弱导致了悲剧。但如果我们知道人们悲伤的阈值因成长经历不同而存在差异,就不会对她多加指责了。
但这件事也提醒了我们,如何才能提高孩子情绪的阈值呢?我认为比较好的方式还是情景模拟,比如日常在和孩子的交流中假设一些可能的情景,或者假定他们是某些故事中的人物,鼓励他们描述当时可能的心情,短暂地让孩子代入角色中。这样不仅有助于于提高他们各种情绪的阈值,也更能够培养孩子的同理心,使他们更容易理解父母,理解他人。